那些伪装起来的冷漠,最终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与局促不安。
覃天浩回家的时候,秋苏还没有来,妈妈在厨房里忙得手忙脚乱,他看到妈妈忙成这个样子心里就好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心眼。他比谁都清楚,平时妈妈不爱下厨,烧菜做饭也都是专门请了钟点工,她亲自下厨的次数与她工作的忙碌程度成反比。
覃天浩的亲生父亲是个军人,可惜的是他快要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就在一次执行公务的过程中,因公殉职。从此,就由妈妈一人负担起整个家庭,那么多年来,她都不要命地赚钱,从十几年前的小本买卖开始,到现在的大公司,全是她一人在忙里忙外。上次就是因为超负荷工作,五天的时间在七八个城市中奔波,一回家就病倒了,住进医院。
覃天浩知道妈妈和他的继父,也就是被他称做老秋的人,就是在那次住院过程中认识的。从他们相恋到结婚,覃天浩一直都没有反对,可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疙瘩。
沈红欣忙得连覃天浩进了大门都没察觉,于是,等她在厨房里被油烟熏得油头垢面地出来的时候,看到覃天浩吓了一跳:“臭小子,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啊!吓死我了!”
“妈!你不会今天一天都没去公司,在家里忙活这些吧?”覃天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眼中,妈妈一直是一个女强人,就像在他开始懂事,心疼妈妈工作太繁忙的时候,妈妈告诉他,她喜欢工作,如果是在家干家务,反倒是一种折磨。
“我想给自己放一天假啊,怎么,连你妈放假还要你批准啊?”沈红欣没看出儿子在为这事生气,开玩笑地说,“我可是很期待可以在家里享享福,过过家庭主妇的小日子。”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过去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喜欢工作,如果在家干家务,简直是一种折磨,一种酷刑,怎么结婚以后,你就变得这么奇怪啊!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覃天浩丢下妈妈,要往自己房间走去,妈妈拉住他,就是不放他走。
“天浩,你长大了,懂事了,妈妈不想跟你拐弯抹角地说话,只是在家做了一天的家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你要把这些小事看得这么严重?天浩,别把自己弄得这么敏感,好吗?老秋他们应该快要来了,你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知道吗?”
妈妈说的没有错,确实是他自己看得太严重了。但为什么会有这种思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乱得像一团打结的毛线,他也害怕自己平静的生活,突然被一些原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打乱了,破坏了。虽然他还没有见过秋苏,但是自从昨晚知道了秋苏要搬过来的消息,那些不知名的担忧就整夜缠绕着他,直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减轻。
覃天浩深深地看了妈妈一眼,扭过头去,挣开她的手,说:“好,我会尽快调整的。”
说完之后,覃天浩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将书包随手一扔,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耳朵被播放着激扬音乐的耳机堵住,浓密的眼睫毛上载满了疲惫和困倦。
覃天浩不知道自己睡得有多深,他昏昏沉沉地摘掉了把耳朵夹疼的耳机,感觉自己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见客厅的电话响了,妈妈接起电话之后,没多久,就跑过来敲他的房门。他被吵醒了,妈妈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外套和皮包,对他说:“秋苏进了急救室,我要去医院看看老秋,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
“她为什么进了急救室?”
“失血过多……”
“什么?”
覃天浩原本就睡意还没有完全退去,听到妈妈那么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失血过多?”
沈红欣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就已经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门口的鞋柜前,随手拿了一双皮鞋套上,就准备往外走。
“妈!”覃天浩开口叫住她。
沈红欣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覃天浩一眼:“是趁着老秋整理房间的时候……她在洗手间里……割脉……”
“她自杀?”覃天浩提高了声调,他还没听过自己身边的人有自杀的,吓了一跳。
沈红欣没有点头告诉覃天浩的猜想完全正确,她拉开门,脚都迈了出去,覃天浩又叫住了她:“妈!”
“怎么了?”
覃天浩开不了口阻止,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你开车注意安全,外面路滑……”
“嗯,我知道。”
其实,他更想说,这样的女孩子不好惹,我们能不能拒绝接纳她?
啪。
逆风关上了门,关门声在屋子里留下残余的声音。覃天浩立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胸口有一股说不出的闷气。他总有一种预感,秋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然而,覃天浩真正见到秋苏,是在一个星期后。可是,光是她住院的这一个星期,覃天浩对她的存在就不爽到了极点。妈妈每天在公司工作那么忙,出门之前都要吩咐钟点工熬上一锅鸡汤,等到她下午回来,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