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常笑笑可以缓解学习压力,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应该说出来,让我帮你解决,好吗?
汪宁嘉说这句话的时候,秋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不同的是午夜的钟声响起,灰姑娘因为担心魔法消失而离开了舞会;而秋苏看到汪宁嘉靠近自己,她感应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脸红得跟水果盘里的樱桃一样,她害怕回到家,妈妈犀利的目光会察觉到她的异样,于是,在汪宁嘉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就加足马力落荒而逃。
可是在妈妈的字典里没有特殊,和爸爸离婚后,她就恨透了全世界的男人。这种思想在秋苏对异性之情还懵懂之前,妈妈就一直向她灌输,直到现在,和同性交流完全没有问题,但只要对方换成异性,秋苏就连与对方说话,都有障碍。脑海中早已想好的内容,一开口,说不上两句话,就会觉得口干舌燥,紧接着,说话也不说利索了,即便是喝水也缓解不了这种莫名的紧张。
可是,汪宁嘉和别人不一样吧,她心里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从小学到初中一年级,汪宁嘉和秋苏都很具巧合性地成为同班同学,秋苏根本不用像害怕其他陌生异性一样,害怕汪宁嘉。再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秋苏妈妈的厉害。初中时曾有个男生悄悄在秋苏的书包里塞了一张小字条,妈妈发现之后,把这件事情闹到了学校。那个男生因此而挨了处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男生跟秋苏靠近。但是,汪宁嘉不一样,尽管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可却依然没有退却。
“或许,我应该微笑吗?”汪宁嘉说她笑起来特好看,虚荣心是与生俱来的。秋苏在镜子前面扯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定格在恰当的角度,她倏地想起了妈妈的车可能已经开出车库,快要到家门口了,她迅速收起了笑容,擦干净嘴角还没有擦净的牙膏沫。
洒水车清洗着街道,汽车飞速地穿过湿漉漉的街面,才在红灯亮起之前,通过了一个交通岗。
秋苏几乎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学校了,她的目光瞥到了被妈妈的车甩在后面的同班同学金巧巧,心想,还好我不是最晚的。
金巧巧吃力地喘着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拼命地往前追。
秋苏对妈妈说:“妈,你开慢点,顺道载一下我同学吧!”
秋苏妈妈放慢了行车的速度,秋苏摇下车窗,想与金巧巧打招呼,却看到金巧巧发力往前追,追上了一个连秋苏都觉得好熟悉的背影,金巧巧的嘴里喊着:“宁嘉!汪宁嘉!等等我!”
妈妈的脸上露出了轻蔑与不屑的神情,并没有加快车速,仿佛将眼前的这对学生当做了她最好的教科书,对秋苏说:“呵……这就是你同学?大清早起来,赶到学校就是为了谈恋爱?”
“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
“秋苏,你要是像他们这样的话,就不只是写检讨那么简单了,我会直接被你气死的。秋苏,你在学校不会像他们这样吧?”
秋苏没把妈妈的话听进去,她想帮汪宁嘉正名,可是有金巧巧的主动出击,她再怎么解释都显得很勉强。金巧巧拉着汪宁嘉的手臂,说:“宁嘉,你干吗走得这么快呢,我都累死了……”
他们只是普通同学而已。秋苏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看到汪宁嘉并没有刻意与金巧巧保持距离,后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哀伤如同流动的液体滑进了秋苏的心窝。
“秋苏?秋苏!我在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没有一个人能够例外。”妈妈咬牙痛恨,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对不起她。后面要说的秋苏也早已熟稔于心。无非是把她和爸爸的爱情故事再从头到尾说一遍,说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谎言,说夫妻到头来,一个钢印一盖,还是得散。一切都没有保障,还不如靠自己。
“你现在才多大,初一,你还有很多机会可以选择。”好像车外那对早恋的女主角就是秋苏,妈妈喋喋不休地念叨。
秋苏的心却不在这里。她见过电视里快镜头播放的植物生长的过程,最初是一粒发芽的种子,不断地往上蹿,没多久,就成了一株小树苗,然后,一眨眼工夫,小树苗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她的脑海里出现那棵茂密的大树,她心想长大成人也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刹那。她不喜欢这种成长的过程,妈妈的谆谆教导让她觉得很疲惫。
可是,她确实才只是上初一的小女生,刚刚摘下了红领巾,她才十二岁,连例假都还没来。班上有好多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偷偷地从书包里抽出一包卫生巾,下课的时候急急忙忙跑到厕所占据有利地势了。而她的“大姨妈”还了无音讯。她告诉自己她还没长大,她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秋苏的目光发直地看着沿路的风景,视网膜中仿佛还演绎着金巧巧挽着汪宁嘉走路的亲昵姿态。可这个世界只规定了适婚年龄,没有谁说恋爱还要有法定年龄,秋苏不懂,为什么别人可以,她就不可以。周围的人常用老气横生的口吻说,没有恋爱过,是不会长大的。
那么,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尝到那个叫做恋爱的果子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