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南飞强撑起眼眸,目光只能直勾勾地望着上方,肩胛疼得她无法使力,就连转动颈子都疼痛异常。
好不容易她侧过首,瞧见的,便是坐在床沿的凌志坤,还有才推门进来的浣玉。
“凌少,她醒了。”浣玉笑了笑,眼眸对上正瞠着圆圆黑瞳打量她的翦南飞。“她看起,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去请大夫过来,这里交给你了。”浣玉随手拍了拍凌志坤的肩。
“嗯。”
翦南飞望着远去的纤影,有些害怕地想唤回她,但脑中仅存的语言表达竟只剩少少字汇。她瞟向屋内唯一的人……
呃,他又来做什么……
“你还好吧?”凌志坤先开口。此时深夜,两人无言,生生在这暗夜凭涌出了无尽的尴尬。
“你,是谁?”翦南飞十指绞拧着罗衾,全身僵硬,头颅压得好低好低,对凌志坤的蓦然到访很是吃惊。
先前进来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她怎么在这。
她是谁?
“我是谁?”翦南飞幽幽的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望着凌志坤。
凌志坤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才一天不见,却好似翻天巨变的女子。
怎么回事?
先前都还好好的,为什么睡一觉之后,变成了这般模样。
终,在凌志坤的算计了,仿佛过了沧海桑田一般,浣玉终于请来了大夫。
搭脉,沉吟。
接着就是一串的晴天霹雳。
“大夫,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凌志坤紧抓着大夫,睚眦俱裂。
“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故又曰‘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不不不,你直接跳过这一大段《灵枢》里的咬文嚼字,结论是?”
“她因溺水过久,导致这里受创颇重。”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先前只是感觉困,乏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脑部的后遗症会越来越明显,极可能会影响到她的言行、记忆、动作。”
凌志坤一脸错愕地望着坐在桌前吃饭--不,由浣玉喂着她吃饭的翦南飞,她自醒来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句子、一副“我不认识你们”的蠢模蠢样、更连一双竹箸也拿不好,完完全全符合大夫口中的症状。
“前天,她还和我打趣笑骂来着,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凌志坤两手抓着浣玉请来的大夫,几乎要揉碎了那大夫。
怎么可能,嚣张跋扈的翦南飞,一品红的头牌,居然会什么都不记得,继而变成傻子。
忘了他,也忘了这世间。
的确,他希望她忘记了这世间,但不要她忘了他呀。
凌志坤脑中呈现半晌的空白及茫然,脸上愕愣的模样与此时的翦南飞如出一辙,只可惜硬是输她数分的天真无邪。
他挫败地呻吟,“好,真好,走了一个骄蛮恶劣的翦南飞,倒来了一个白痴失智的翦南飞--”
这辈子,他怕都在翦南飞这朵奇葩手里了。
不管那种性格,都是极品。
“白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