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一条丧家之犬,西门埔珲于我,没有半点关系。”浣玉抬起眸子,定定看着自己柔弱的身影完全倒影在司徒睿华的眼底。“你今日若是有什么企图,就施展出,不用如此千转百回的藏着掖着。”
说罢,浣玉端然坐下,揭开司徒睿华给她斟的一杯茶,悠悠的浅啜了一口,神色之淡然,断没有一丝惊惶不安。
眼前的男子,虽是磊落行事,可是看向她的不经意的眸光流转间,却是有太多的暗藏的汹涌情愫。
说他对她没有企图,骗鬼去吧。
西门埔珲原本舒展开来的眉头,在听到浣玉一番决然冷语之后,瞬间变得百转千回,仿佛一团麻绳,拧得紧了。
眸光里的冷气,一层层的逸荡开,周遭一丈之围,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壮着胆子靠近。
就是傻子,也能感知此刻的幽冥之息,游荡在爆发的边缘,一触即发,飞沙走石。
心里好似一团火药炸开来,西门埔珲原本打算推门而入和浣玉和好的念头,只听得一声”轰隆”一瞬间,心就这样炸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捏紧了拳头,西门埔珲慢慢的扭过头,瞟了眼那金碧辉煌里包裹的冰冷,里面装着的那颗心,是他用尽一生也无法融化的冰川。
心里一时间,狂风大作,无尽的伤恸如泼天的洪水,蔓延开,瞬间湮没了西门埔珲的理智。
在浣玉的心里,他到底是什么?
是可欺可骗可戏耍的笑话? 西门埔珲扯了扯嘴角,不经意勾勒出的伤恸嘲讽看着却是绵延悠长了。
曾眸间经被浣玉软化了的陈年冰霜,如今复又回到了当初。
远看去,那冷冽的眸光,阴沉的神色,浑身散发的幽冥煞气,一波波飘散开,却是摄人心神。
门里的浣玉和司徒睿华同时感到了气氛的陡然变幻,不约而同的推开门,朝门外望去。
空空如也,风过了无痕。
即便如此,浣玉心里依旧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虽然没有人,但我依旧感觉,前一秒,某人还站在这,听到了姑娘的说的话。”
某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浣玉说了什么,历历在耳。
浣玉抬起头的一瞬,司徒睿华正好垂下头,一时间,四目相对,唇畔隔得近了,一股旖旎的气息回旋喷吐在两人之中。
“要不要我帮姑娘追上那人,解释解释?”司徒睿华眼里一抹狭促过,温润的气息喷吐在浣玉脸上,苏苏麻麻的热泉却是让浣玉的一阵瘙痒。
远处,一双雄壮的手,捶在门边,捏得紧了,一双冰芒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冷冽得如万年不化的冰川。
浣玉心里,根本没有他。
浣玉心里没有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敞开了门,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眉目调情,却是过分得不止一点点了。
心,仿佛被从天而降一把大锤砸得血肉模糊,西门埔珲捂紧心口,灼灼眸华,紧紧盯着那四目缱绻的一堆人,却是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