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埔珲挑了挑眉,冷冽眸光化做刀光,一寸寸皆射向被他手里剑拦下的浣玉。
她胆子肥了不少。
她若是真是胆大,不妨推开他手里的剑,华丽丽的从他面前离开。
西门埔珲幽幽的垂下眸子,一时间时间停顿。
周遭明明是旭旭暖阳,可是浣玉身边的人皆如置冰潭,揣着小心脏,收起了爪牙,服帖的跟在浣玉身后。
她的主子,如今和少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和少主拧成了水火不容。
就在僵持间,一股暖风和煦吹来,恰到好处的吹散了一潭的冷冽。
一把扇子,放在浣玉的后肩,蜻蜓点水般,点了两下。“今日见了姑娘,才知无巧不成书。”
潺潺流水般清丽的声线,是羽檐下迎风而和的银铃,清丽悦耳中带着一缕缕挥之不去的寂寥。
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那么的陌生。
浣玉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抓得紧了。
血喷涌出,是悸动。
转过身,浣玉眼里微微带着惊诧,看着面前的男子,温润的浅笑道:“你是金玉满堂,逮了秦员外的男子?”
男子点点头,狭长而精致的灰眸微微眯起,勾起的嘴角里,那抹微笑如沐春风。
恍惚间,看着男子风流蕴藉的抖开折扇,微风轻扬,天蓝水色的长袍旖旎飘散开,浑身无光自华,周身氲绕着迷蒙的金光。
西门埔珲和浣玉的眸光一黯,此刻一个熟悉到骨髓里的名字,呼之欲出。
可是,他不是那个人。
“姑娘记性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好。”男子笑了笑,举止间一股雍容的气势旖荡开,眼角满盈的温润仿佛承载不住的散开在周遭。“既是相见,便是有缘,想邀姑娘到游舫一叙。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西门埔珲看着眼前儒雅温润到一塌糊涂的陌生男子,心里突地好似被蝎子蛰了一般。
他是谁?
大魏谁人不知,浣玉是和他拜多堂成了亲的,按理,他该唤她一声夫人。
即使不知道他和她已成亲,但是眼前的情境就是瞎子也能察觉出,她和他正在水深火热冷战,如今他突然闪现,横空插来一脚。
是调解来的?分明是火上浇油!
西门埔珲很是不爽的微微撅起嘴角,看着自从这个男子出现之后,浣玉居然转过身,华丽丽的将冷峻暴戾的堂堂少主当成空气,如今他们初次见面即能做到四目交汇,水溶交融,眉目传情,肆无忌惮。
原本还只是一股若有似无的暗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成了涛涛洪水,一波波拍击着西门埔珲即将要垮掉的理智。
心里,恼火得很,看着眼前突然插进来的笑得春意荡漾的男子,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邀约浣玉,他们这一来一回啊,有没有记惦着,身后还有一个默默吃醋倒要被醋坛子掩埋的他!
“好啊!”一声温软的浅笑传到西门埔珲的耳里,西门埔珲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