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猪是新养的,还没生过崽,也就一百来斤,被三百多斤的种猪使劲日,不日趴下才是怪事,王伦,你难道就没在旁边瞅瞅么?”
张得志将矛头对准了王伦。
王伦之前和田美丽在客厅火热呢,根本没注意到这事,再者,王伦也是第一次当“猪倌”,还以为只要将种猪牵进猪圈,就啥事都不用管,只等种猪完事就牵猪走人,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田美丽心虚,心知这事怪不上王伦,插话道:“是我拉着小伦聊天的,聊得开心,就忘了给母猪配种的事了,得志,你咋还发这么大火呢,母猪也只是脚崴了一下,又没断。”
“你闭嘴!”张得志劈头盖脸朝田美丽吼道,“就是你这不中用的婆娘,才害得这母猪差点死掉,给我一边呆着去!”
一听张得志这话,田美丽不干了。
村长再大,首先也是她丈夫,风风火火带着泼辣性格的她,可不是什么温柔的小媳妇。
田美丽一叉腰,嗓门突地一下提高了一百八十度:“张得志,你叫谁闭嘴,叫谁闭嘴呢?”
“老娘怎么不中用了?不中用能给你张家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你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的,朝我吼算啥本事啊?”
连珠似的反击,竟将爱耍官腔的张得志,呛得半响都答不上话来。
张得志只好放低姿态:“好好好,算我不对,但母猪崴腿这件事,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田美丽此时也消停了,毕竟张得志服软了,她不可能再闹下去,否则,当村长惯了的张得志,也容不得她再冒犯尊严,一会肯定得发飙。
但出了这档子事,不能全赖到王伦身上啊,于是田美丽拉了拉张得志衣袖,低声道:“这本来就是小事,要不了几天,小花母猪又可以活蹦乱跳,张庆发那儿不是还有事么,大事要紧,别给耽误了。”
“美丽,这事能算小事吗?行了,你别管,我来处理。”
张得志有些不耐烦了。
“美丽嫂子,你就听村长的吧。”王伦在一旁突然说道。
田美丽好话说尽,母猪崴腿也不是什么事,可张得志却死抓住不放,他作为旁观者,一眼就看出张得志是想借机敲自己竹杠呢。
因此,田美丽的帮助,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是,我和王伦商量一下解决办法,你个女人家家的,进屋去,进屋去。”
张得志推着田美丽往房屋中走,然后让王伦跟着他出了铁门,到了外面。
掏出一支烟悠然点上,张得志惬意地喷出一口浓烟,摆出一个不愠不火的调调说道:“王伦,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啊?”
王伦心中“哼”了一声,暗道老子辛苦牵了种猪来为你们家母猪配种,结果种猪没爽到不说,还平白挨了几棍子,到现在都还在哼哼喊痛,这笔账就不用算了?
但民不与官斗,他现在没权没势又没钱的,总不能因为这事就和张得志对着干,只好强行将怒火压下。
“村长,今天这事吧,确实是我疏忽了,等两天母猪好利索了,我再让种猪给它配种,不收钱,就当是弥补我今天的过失,另外,我给村长再买一条精白沙当赔罪,怎样?”
王伦觉得自己给出的赔偿条件已经不低了,一条精白沙要七十多,就算张得志要敲竹杠,也得有个限度,乡里乡亲的,总得适可而止吧。
哪知张得志冷笑一声,转过头看着王伦:“这事你确实做得很不对,我家那头母猪差点就没命了,腿伤了不说,受到惊吓以后还能不能配种都是问题,搞不好连一窝猪崽子都产不了,这也是潜在的损失啊,这样吧,我这个村长,也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讹了你,你给八百块钱,就算将这事揭过去了。”
“八百块?村长,恐怕就把你家那小花母猪卖掉,也值不了八百块吧?”王伦冷笑道。
既然张得志摆明了是要敲竹杠,他当然不会逆来顺受,没理由吞下这么一个大亏。
张得志似乎没料到在印山村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脸色登时垮下来,板着脸道:“那行,既然你王伦说我家的母猪不值八百块,那你就去买一头同样的母猪赔给我,记住,是要长一模一样的,否则,那你只有赔八百块了。”
“张得志,你跟我耍无赖是吧?”王伦猛地提高了声音,一脸的怒意。
明摆着被张得志这样欺负,他如果还是像泥人一样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王伦了!
“嚷什么嚷啊,比谁嗓门高啊?”张得志昂起头,扯着公鸭嗓子吼道。
王伦反倒平静下来,但丝毫不退步:“村长,我好心好意给你道歉,还准备买条精白沙给你,诚意已经到了,你如果要这样讹我,说不得我也要将事情闹大,看到底是谁理亏了!”
“哈哈,哈哈哈!”张得志突然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