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于是,拿出红巾,在上面题诗道:
雅戏何人拟半仙?(是什么人在打秋千呢?)
分明琼女散金莲。(分明是玉女在空中散花呀!)
广寒队里恐相妒,(月宫中的仙女们,也将自愧不如吧!)
莫信凌波上九烟。(可不会相信她能飞到天宫去的)
写好之好,看了一遍,又把它收好,就一边吟诵着,一边走出亭子,想沿着原路回去,可是各道门都已关上,在那里彷徨无计。
陈生反正出不去了,不如返回去。陈生便返回,在里面到处游览,那里的亭台楼阁,他都走遍了。有一个女子,忽然进来,看见了陈生,惊异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到这里来的?”陈生向她作揖,答道:“我们是迷路之人,闯到了了这里,希望你能指点一下。”女子不回答他,便问:“你有没有拾到一条红色的丝巾?”陈生道:“有啊,只是我已把它玷污了,怎么办?”就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那女子。
女子吃惊地道:“你死定了!这是公主的心爱之物,常常携带在身上,你把它涂画成这样了,这怎么办?”陈生也大惊失色,向女子哀求,有没有什么法子,免去自己的罪罚。女子道:“偷看宫廷里面的情形,已是不能赦免的大罪。看你一个温雅敦厚的读书人,又想以私情相会公主,这孽是你自找的,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皇急地拿着红巾就走了。
陈生心里一阵害怕,肌肤也战栗起来,只恨自己没长有翅膀,飞出去,只得在那里等着,看还有没有活路。
过了许久,女子又来,偷偷向陈生贺道:“你有活的希望了!公主拿着红巾看了三四遍,浅浅低笑,没有露出恼怒之色,也许,她会把你们放走。你们最好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不要想攀援树木,翻过墙去,被发现了就不能宽恕了。”说完,就走了。
陈生和他的僮仆在那里等着,等到太阳差不多都要落山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死是活,心里焦急得要死,然而,肚子又饿了,真是焦躁不安。
没过多久,女子挑着灯,一个婢女提着一个装饭菜的竹箱,进来,拿出酒食,让他们吃。陈生立即问,有没有什么消息,女子道:“刚才我乘机向公主说:‘园中的秀才,可以宽恕,就把他放了,不然,就要被饿死了。’公主沉思了一下,道:‘深更半夜的,你叫他到哪里去?’于是,就让我把酒食拿过来,送给你们。这不是什么坏消息。”
陈生在那里徘徊忧思了一整夜,时时顾念着自己的安危,哪能平静得下来。到第二天辰时将尽的时候,女子又拿酒食来送给他们。陈生又向她哀求,希望她能在公主的面前为他们说几句话,女子道:“公主既不说要责罚你们,也不说要把你们放了,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敢频繁地去告诉她!”
接着,又等到了太阳偏西,女子气喘吁吁地跑来,道:“完了!那些多话的人,把事泄露给王妃知道了,王妃把红巾拿去,展开来一看,就大骂你是个狂妄粗鄙的人,你的灾祸不远了。”
陈生大吃一惊,顿时面如土灰,跪在地上,向女子求救。接着,听到人语杂乱,纷纷嚷着,来捉拿他们主仆二人,女子向他们摇手,便回避走了。
十几个人拿着绳索,气势汹汹地走进去,准备捉拿他们,其中有一个婢女仔细看了一下,欢喜地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陈郎?”于是,制止那些拿绳索的人,叫他们不要动手,说道:“不急动手,等我去告诉王妃。”转身就急急地去了。等了一会儿,来说道:“王妃请陈郎进去。”
陈生提心吊胆地跟着她进去,经过了十几道门,才来到一座宫殿前,一个美丽的女子揭开珠帘,说道:“陈生到了。”陈生进去,见一个美妇,穿着艳丽的衣服坐在上面。
陈生伏在地上稽首,道:“万里孤臣,希望能得到饶恕,放过我们。”王妃立即站起来,拉起陈生,道:“我不是你,早就没有今天了。奴婢们不知道,忤犯客人,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实在是罪过!”
王妃立即叫人准备筵席,招待陈生,吃过了几杯酒之后,陈生仍茫然不解,这到底是怎么缘故,王妃道:“再造之恩,只恨没有办法报答。小女蒙你厚爱,得你题诗在她丝巾上,可以说是天注定的缘分,今晚,就让你和她成婚吧!”陈生喜出望外,心神恍惚起来,不明白自己这是在了哪里。
天正要黑的时候,一个婢女上前来,道:“公主已妆扮好了。”于是,就引着陈生进去,接着响起欢乐的鼓乐之声,地毯上散满了花瓣,门口厅堂上都照亮着蜡烛,几十个美丽的女子,扶着公主出来,和陈生交拜。殿亭里面充满了麝兰的香气。
接着,便把陈生和公主送进了帷帐之中,一对新人,十分欢爱。陈生道:“我是个漂泊在外的人,生平不曾来拜省你们。点污了你的丝巾,能免我死罪,就幸运了,反而又赐予我这姻亲之好,实在不是我敢期望的。”公主道:“我的母亲,是湖君的妻子,是扬子江君王的女儿。那年她回娘家去,在湖上游览观赏,被箭射伤,承蒙你才得以脱免,又蒙你你赐给金疮药,我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