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说:“好吧!”众人见陆判官答应了,都很高兴,就商议设宴接待陆判官。黑夜来临,陆判官果然来了,红色胡须飘然而动,目光炯炯,有如闪电。众人又被吓得茫然无色,上牙碰着下牙,滋滋作响,一个个就瑟瑟缩缩地走了。
朱尔旦就邀请陆判官到家里共饮,喝得半醉,熏熏无力。朱尔旦道:“你给我换上慧心,我已很满足了。可是我仍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一帮忙,不知到可不可以?”陆判官道:“什么事,但说无妨?”朱尔旦道:“人的心肠可以置换,想想面目也应该可以换。我的夫人,下体倒还称意,只是面目不是很好看。想请你也给他换换,怎么样?”陆判官道:“好说,我慢慢给你找一下,一定为你找一个好的。”
过了几天,陆判官半夜来叩朱尔旦家的门,朱尔旦急忙起来,把他请进屋,朱尔旦点燃蜡烛一看,见了陆判官用衣襟裹着一个什么东西,朱尔旦问他是什么,陆判官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人头,经过多方物色。刚才才得到了一个美人的头,所以就拿来奉献给你。”朱尔旦打开来看,脖子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陆判官就催着他快拿进去换了,千万不能惊动家里的狗。朱尔旦夫人的房门晚上是关着的,朱尔旦很担心怕惊醒她。陆判官道:“快引我去。”到门口,陆判官用手推门,门就自动地打开了,来到屋里,见夫人侧身睡着。陆判官把头交给朱尔旦抱着,自己从鞋靴中取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按着夫人的脖子,用力切割,一下头就迎刃而解,落在了枕边,又急忙从朱尔旦的手中取过准备好的头,合到夫人的脖子上。朱尔旦一点一点让它吻合好,看上去端正了,就轻轻用手按捺。然后移动枕头,塞在肩上。就出来了,让朱尔旦静静等着,然后就走了。
朱尔旦的妻子醒过来,觉得脖子有些麻木,面颊好似凝结有什么东西,就用手去搓了一下,拿下来一看一手的血片,心里吃了一惊,大声呼唤婢女,叫她拿水来。婢女见夫人满面血迹,也感到十分吃惊。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疼痛,就叫婢女用水帮她清洗,洗了一下,一盆水都变红了。婢女一看,吓了一跳,哪是自家的夫人,惊叫道:“夫人,你……”朱尔旦的妻子道:“我怎么了?”“你不像原来的样子了。”她拿过镜子来一照,十分惊愕,不明不白自己就变了样,真是搞糊涂了。朱尔旦走进来,把原委告诉了她。此时,朱尔旦认真一看,简直惊呆了,看妻子,两片长长的眉毛,掩映在鬓发之下,面部粉嫩含情,浅浅一笑,就显出两个淡淡的酒窝,真是美极了,简直是画中的仙子。朱尔旦帮着妻子解开衣领,想检验一下,是不是真是换了头,一看,果真有一条红线,围绕着脖子,上边和下边的肉色,分明不同。
原来,吴公吴侍御家有个貌美的女儿,跟人家订了两次亲,都是还没嫁过门,丈夫就死了,因此过了十九岁都还未嫁。上元节去十王殿游玩,当天游人杂乱,其中有一个无赖之徒,看见了吴小姐,贪恋她的美艳,就暗地里打听她是哪家姑娘,打听清楚了,晚上就翻墙进吴小姐的房里,婢女听到有响声,就起来察看,被无赖往脖子一掐,就一命呜呼了。就摸到吴小姐的床上,想要与她强行交欢,吴小姐正想大声叫喊,无赖就用一把短刀架在她脖子上,叫她别出声,吴小姐哪里肯轻易就范,仍是要挣扎呼喊,无赖就一手握到,一手去捂她的嘴,谁知吴小姐一挣扎,无赖又没有掌握好刀,一刀从脖子勒过,就没命了,头也将掉了。
吴夫人微微听到女儿叫喊,就叫一个婢女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婢女在门口见有服侍小姐的那个婢女躺在地上,用手一探,出的气都没有,一阵寒栗,大叫起来,叫声惊动了全家,全部人都起来,一看婢女躺在门口,吴小姐血淋淋地躺在床上,吴夫人见女儿无故毙命,放声大哭起来,吴夫人这一哭,全家上下见小姐惨死,也略略哭泣,闹了差不多一整夜。第二天早晨,准备装殓入棺,只有身子在那里,头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盘问那些婢女下人,也不懂怎么就没见了,吴侍御和夫人恼怒至极,女儿死了,已让人悲痛,现在连头也不见了,更是伤心欲绝,大骂婢女,没有看守好,让狗把小姐的头给扯去了。
吴公把女儿安葬好,就到郡衙那里报了案,郡衙官爷严令限期捕到凶手,可是过了三个月,罪犯都还没有被捕到。
朱家换头这件奇异的事,渐渐传开来,吴公也听到了,他想到了自家女儿失头之事,觉得很奇怪,就叫夫人去看个究竟。吴夫人到朱尔旦家,见到了他的妻子,吃了一惊,那不是自己的女儿的面目吗,就立即回去,把看到的告诉吴公,吴公听了,惊疑起来,怀疑朱尔旦用邪术杀了女儿,就跑来责问朱尔旦,朱尔旦道:“室人梦里被人换了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是我杀的,就太冤枉我了。”吴公哪肯相信这种荒诞不羁的话,就把朱尔旦告到了官衙,让官爷来判决。
县官把朱尔旦的家人也叫去问话,都和朱尔旦说的一样,搞得官爷不知如何判决。
朱尔旦回来,问陆判官该怎么把这事说清楚。陆判官道:“不难,不难,让他的女儿自己去说。”
当夜,吴公果然梦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