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日子相安无事地过了大半月,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内务府早早为我们的泊吴馆送来银炭,是以我的西配殿里亦如春日一般。
雪镜、璎珞时常过来陪我,这一日,我们几个正为我腹中皇儿绣了一件大红底色童子抱鲤的肚兜,我一边刺绣,一边拿璎珞打趣,“数月不见,裴妹妹愈发得伶牙俐齿了。”
璎珞见我这样说她,脸上微微一红,“姐姐太抬举妹妹了。”
雪镜亦凑趣笑道:“谁说不是呢”她放下手中针线,端起茶盏啜饮一口,续道,“前几日裴妹妹借《相鼠》讥讽温婕妤,皇上不只不恼,还说到月底便要晋妹妹为昭媛呢。”
璎珞闻言,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而笑。
正说笑间,我只觉脑中昏昏沉沉,心口亦隐隐作痛,手上一松,手上针线便掉落在地,雪镜她们见状不对,忙问我,“姐姐,怎么了?”
我想要开口,直觉喉咙疼痛如火烧一般,只勉强道,“皇上,皇上~~”便眼前一阵晕眩,便昏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帝后、淑妃、慎悯夫人并高太医已匆忙赶了过来。
眼见佑宁守在在身旁,心里这才放心下来,勉强朝她笑道:“皇上~~”
佑宁见我醒转,忙温柔道,“芳儿不要起来”说着他又正色开口,“芳儿无故昏厥,高太医自会为你诊治清楚。”
他话才说完,高太医朝他拱手回禀道:“皇上~~”
佑宁见他吞吞吐吐,知道情形不对,眉头一皱,只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高太医这才启齿,“回皇上,芳郁夫人是中了毒。”
“中毒?”佑宁面色一变,其余人亦吓了一跳。他不禁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胆,敢加害朕的爱妃,朕定要将她戳骨扬灰!”
皇后忙劝道,“皇上,还是先治好芳郁夫人的身子要紧,其它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佑宁被皇后这么一提醒,强压住怒气,遂问高太医:“中了什么毒?”
高太医忙答道:“是夹竹桃的毒。”
“夹竹桃?”雪镜口中喃喃,不由与璎珞对视一眼,“自从姐姐怀有身孕,姐姐与臣妾已是处处小心。再者,臣妾的宫中并无夹竹桃这类植物,姐姐亦甚少出门,怎地姐姐会中了夹竹桃之毒。”
璎珞凝神细想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朝佑宁道,“其实臣妾来姐姐的屋子,总觉得闷闷的透不过气来,现在想来,果然有古怪。”说着她注视于方太医,“想必这毒物仍在屋子里。”
“什么?”淑妃吓地脸色都白了,良久,她才压抑住心中的不安,“不会吧?”
雪镜亦赞同道:“其实臣妾在姐姐这里,也时常觉得口热胸闷,只是一时不好意思说明罢了。”
璎珞只是垂首思虑,“想来是如此,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请高太医仔细的瞧瞧吧。”
高太医看一眼佑宁忧虑的神色,只道,“微臣知道了。”说着留神四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