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眼神色沉重的却傲然而立的皇后,我只不疾不徐的道,“蔡大人痛失爱子,要他白发人送他黑发人,的确是可怜呢。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射阳候?”我偷偷拿眼瞧着皇后越发难看的脸色,心中有一丝快意,“如若不将此事好好平息下去,怕是会酿成大祸呢。再者,落得皇上一个偏坦的名声,于皇上的江山社稷也无益呢。”
“嗯。”佑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只看向于我,“那昭仪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我妖娆一笑,只一字一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悯妃闻言,疑惑无奈的看我一眼,当即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娘家唯有绍临一子,若是要他问罪处斩,那我江家不是要绝后了吗?”她说着不觉带了哭腔,“还望皇上从轻发落吧。”
皇后只直直注视于我,冷冷道,“都说顾昭仪一向善解人意,宅心仁厚,怎么这下子也这般冷酷无情了呢。也是,亲者痛,仇者快。顾昭仪事不关己,自然冷言冷语了。”
我只娇媚冲她一笑,向她福了一福,“皇后息怒,臣妾不过想着如何为皇上排忧解难,若是言语有失,还望皇后恕罪。但是皇后一句亲者痛,仇者快,可不是要与臣妾生分了呢。皇后何曾对臣妾做过错事?”
皇后知我话中有话,只是目光凌厉瞪我一眼,不再开口。
佑宁左右为难,只是沉吟未决。
皇后直直跪在汉白玉地面上,“皇上,自古以来,有功必赏,有罪当罚。杀人填命,绍临犯下滔天大祸,臣妾无话可说。可是,绍临是燕临与臣妾的表弟,又是江家唯一的血脉,还请皇上留绍临一命。”说着她轻轻摘下头上双凤翔龙金冠,只大义凛然道,“臣妾愿用臣妾的凤凰金冠,来保绍临一命。”
我心中微微不耻,所谓的苦肉计,便是如此了。
佑宁见状,忙上前扶起皇后,他无比愧疚与怜惜,“皇后这是何苦呢。”
韶贵妃想了一想,才道,“皇上不如在皇室之中挑个年龄合适的孩子过继给蔡杨如何?”
佑宁略微思索片刻,一双剑眉不由扬起,“贵妃这个方法倒也可行。”说着他又担忧道,“就怕如此,蔡杨未必肯善罢甘休呢。”
韶贵妃又道,“射阳候年少气盛,惹下大祸。不重重处罚不足以平民愤。”说着她朝佑宁微微屈膝,“不如在勤远殿殿外将射阳候当众仗责一百,以儆效尤。”
“嗯。”佑宁满意一笑,说着脸上不觉轻松下来,“还是韶贵妃冰雪聪明,足智多谋呢。”
韶贵妃莞尔一笑,“皇上过奖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去请蔡杨过来安抚他吧。”
佑宁点点头,含笑道,“那你们先回去吧。”
我们齐齐施礼,这才盈盈退了出去。
才出紫宸宫,雪镜不由小声问我,“姐姐为何说杀人偿命这样子的话,不但公然与皇后作对,这样不是也与悯贵妃断了情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