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婕妤很快被带了过来。她环视一眼心殿中情形，心中早已了然于胸，当下只朝佑宁盈盈行礼，“皇上吉祥。”
佑宁冷哼一声，“朕方才让启鑫背诵《谏太宗十思疏》，谁知启鑫竟当众尿裤子。后来详问了伺候启鑫的奴婢～～”他伸手指着小宁子，“朕又传召了这个奴才，他说这一切都是你逼他这么做的。锦春，朕问你，可有此事？”
薛婕妤神色平和如井水。她无奈叹口气，只坦然道，“不错，这一切都是臣妾指使的，是臣妾指使小宁子在四皇子的粥里和糖醋鱼里下了鱼腥草。皇上要责罚臣妾，臣妾绝无异议。”
佑宁脸上阴晴不定，他只双手握拳，“为什么要这么做，朕待你不薄！”
她闻言凄然一笑，“皇上待臣妾是不错。只是，臣妾为了在宫中有一席之地，不得不如此。”
佑宁不免疑惑，“宫中妃嫔争宠，朕不是不知道，有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闹的太过也就罢了。启鑫只是个孩子，静贵人早逝，他又岂能威胁到你分毫？”
薛婕妤含泪看一眼佑宁，嘴唇閤动，却不开口。
我蓦然开口，“前几日臣妾于上林苑见着惠钦、寿成两位太妃与启鑫。之后又远远瞧见穆姐姐～～”我说着笑眼望向于她，“薛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嘴角微微一动，“不错，却有此事。”
我点点头，看向佑宁，“若臣妾没猜错，薛姐姐此举正是与已故的静贵人有关。”
“什么？”佑宁眉头一锁。
我含笑看着眉间疑云重重的薛婕妤，只不疾不徐吩咐薛赏，“去请她过来吧。”
薛赏点头领命而去，不消片刻，领着一名中年宫女过来。
那宫女朝佑宁与我们施礼，“奴婢参见皇上，参见芳贵嫔，参见穆贵嫔。”
佑宁奇道，“那宫女是谁，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一时却又记不起来了。”
我笑吟吟对佑宁道，“皇上日理万机，便是臣妾等时常见不着皇上，更何况是宫女，皇上记不起来倒是情有可原。”说着我朝薛婕妤笑道，“只是姐姐你应该认得她吧。”
薛婕妤闻言看她一眼，立时惊异、疑惑、不解皆涌上心头。她只伸手指向那宫女，磕磕巴巴道，“你，你是悦容？”
那宫女一拢鬓边过早发白的头发，微微一笑，只注视于她，“奴婢悦容见过娘娘，十年不见，娘娘可还安好。”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穆贵嫔不敢置信的看着悦容，忽然仰天而笑，“是芳贵嫔找你来的？罢了罢了，本宫气数已近，天要亡我！”
佑宁凝神想了一想，豁然道，“朕记起来了，你是静贵人的贴身婢女。”
悦容点点头，“不错，皇上还能记得奴婢，奴婢亦觉无上光荣。”她歇了一歇，又道，“皇上明鉴，正是薛婕妤害死我家主子的，还请皇上做主。”
“什么？竟有此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