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听着上官武学着其兄长“怪哉怪哉”不已,方贤顿时似有所悟。知道从他们两个的嘴里得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将目光转向上官道,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恩师。
上官道感受到方贤的目光后,尴尬地笑了笑,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忽听得屋外一人高声爽笑道:“人来了没有?”
另一个人回了声:“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那粗豪的声音笑道:“我们上官家可就烟儿这么一个千金珠玉,我可得瞧仔细了,替烟儿好生把把关……”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方贤便知道说话的这人定是上官如烟的叔父上官儒无疑。
上官儒行至门口,正要提腿跨入门内,却忽地发现屋里人全都神情各异地望着自己,瞬间仿佛忆起了什么一般,孩子般讪讪一笑,低眉讨好般的笑道:“你们是不是又听到我说错什么话了?”
上官道又是一阵尴尬,低下头去,探出两指用力的按压着眉心。上官文闻言一如之前的抬头往屋顶梁檩望去,手中的折扇也越发的摇得呼哧呼哧作响。而上官武则很不自然却故作自然地换了个姿势,肘立椅侧扶手,偏头斜撑。
上官儒轻步蹑入屋内,见上官文兄弟与方贤并无起身见长者的意思,不由苦笑道:“我好歹也是个长辈,你们就没有半点对长者应执礼数的意思?”
上官文兄弟两人似若未闻,毫无起身见礼的意思。
方贤忙忙起身施礼让座,却被上官儒近得前来一把按住,笑道:“可别,我只是说笑的罢了。再说了,你以后可是我们上官家的姑爷了……”
方贤伸手欲别过上官儒按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正准备辩上两句,但禁不住上官儒的臂力惊人,伸手一别之下竟然难动分毫。
嘴才张,话还未出口,上官儒接着说道:“我平生最敬的是大哥,最怕的是烟儿。所以,我倘若受了你的座,要是让烟儿知道了,她定会拆了我这身骨头。”
方贤听了,额上登时现出三条线,黑黑的。擦了擦淌下来的汗,拿眼扫了上官父子三人一眼,心中暗道:“难怪他们一个个欲言又止,踢球一般的回来避谈,却原来是想说姻。”
再狠狠了瞪了上官文一眼,心道:还说是听人说的,分明是你们的主意。
当然了,上官如烟也并非如此不堪,相反是个极品佳人,可怎奈一想起上官如烟手掣红鞭眯眼笑看时的神情,方贤直有一种剃光了头发,再自己掏钱买块豆腐然后撞上去,撞得豆花脑花溅洒一地的心思。
以前,他很喜欢一首叫作《遇上你是我的缘》的歌曲,可从他第一眼见到上官如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不停地警告自己:最好不要遇上她,不然,事先得请上一位风水先生寻个好地方来做这“缘”的“归宿”。
见方贤面上阴睛不定,上官儒立时明白方贤在想些什么。松开按在方贤肩上的大手,很同情地看着他,安慰似地道:“其实烟儿真是一个心善温娴的人。”
方贤一听他说起上官如烟,偷偷瞥了眼屋外,见屋外有轻影摇动,心中不由暗自警惕起来,当即挺了挺胸膛,昂首坚定地说道:“烟儿妹妹岂止是心善温娴?那绝对是……”
方贤挠了挠头,一时竟想不出更好的字词来表达内心对上官如烟的赞美,再偷瞥了屋外,不由得急了,粗粳着脖子,口不择言地重复着说道:“那绝对是绝对的心善温娴啊。”
上官文与上官武同时侧过头来,齐刷刷地望向方贤,眉头皱起,一脸的鄙视之色,都心道:难怪脸皮这么厚,原来是在大漠里被风沙吹出来的。看来,有机会的话还是得去大漠里趟,不为别的,就为练练脸皮。
方贤端坐椅上,面上古井无波的感受着上官兄弟两人那浓浓地鄙视,很开心的笑了。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神功在这瞬间练成……
上官儒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方贤一番后,这才大笑着转身往上官道身侧走去,边走边道:“上次你引本营人马归来时,我就觉着你非常人,如今一见,更是验证了我当初的看法。不错,不错。”
说着,搬了把椅子,坐上官道案侧,朝上官道说道:“大哥观人从来无失,今次更是如此。”
上官儒虽取了个“儒”字为名,但平素的为人与言语却与“儒”毫无相干之处。只听他直接问向方贤道:“你小子打算何时下定?”
“何时下定?”方贤一听,浑身一颤。半晌,才嚅嚅地说道:“这恐怕有心人造的谣吧?”
接着,起得身来,拍着胸膛说:“五叔只管放心,我定将这造谣的人揪出来,看他是不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竟如此地坏烟儿妹妹的名声。”再扫了上官兄弟两人一眼,冷哼一声道:“若教我查出是谁在造谣,非转告烟儿妹妹,让她出鞭教训一顿不可。”
上官文与上官武一听到方贤说起“有心人”三字,原本抬头的立时飞快地沉下头去,侧头余偏的上官武也立即换回了原先的姿势,也低头看向脚下,苦苦寻找着蝼蚁爬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