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亮瞥了眼赤奴儿那张郁青的脸,也没再理会他以前这位的头儿,又上前一步,说道:“将军,小人以为,今夜大可出兵奇袭。”
“奇袭?”马将军微微一怔,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讲?如今可是他们正轮番夜袭我们,我们防守都来不及,岂可主动出兵相击?”
“将军此言差矣。”乔亮晃了晃脑袋,道:“正是因为他们正轮番袭击我们,我们才有机会伺机反攻。”
黑面的马将军一听,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连忙道:“乔家兄弟,但请细细讲来。”
乔亮嘿嘿一笑,道:“依我之见,如今对方想以轮番夜袭来困顿我们,使们惫于应付戒防,进而令得我们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虚攻中,渐渐放松下来。不用说,他们这么做是想等得我们疲困交加之时,再行真实的突然进袭击,从而一举将我们击灭。”
马将军点头道:“这点我也早就料到了,只是,以眼下的局势来看,我们与他们人马势均,要想吃掉他们,我们至少得耗去大半的人马。”
“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儿,我们并不想做,我只想堵在他们前头,让他们不能立时通过就行了。到时,自有辛公主亲或是白统令率人马来歼灭这些贼子。”马将军见乔亮张口欲言,忙伸手止住道:“我也知道此事若成,必定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可是,我领兵出来之时,少主曾吩咐过我,万事谨慎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马将军又是一叹,道:“之前,我正因为我贪功心切,才致使整整一队人马陷于对方刀口之下,这本就是一件让我无法翻身的事情了,我不想也不敢再冒险了。毕竟,只要我能在此堵住对方,为辛公主或是白统令争取些时间,那我也算是能稍赎先前之过了。如此,回去之后,对少主也算是有些个交待了……”
“交待?”乔亮突然抚着削削的尖腮,嘿嘿冷笑道:“如果将军只想着对人家如何交待的话,那小人就不再多嘴了。可如果将军想在职途之上再进一步的话,那么小人却有些话不得不说。”
乔亮弯身抱拳道:“小人这么做,全是因为将军看得起小人。因此,将军既然以上宾之礼相待小人,那小人自然会为将军略计长短。”
马将军开怀一笑,他等的就是乔亮这句话。他之前多番亲近,现在终于得到了乔亮的真心相拥:“好!好!乔亮果然是乔亮,果然是一等一的忠心之士。”
乔亮默然,赤奴儿也默然,更是墨然。
墨即是黑,赤奴儿的脸顿黑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位黑脸的马将军完全是在当着他的面抢他手里头的人。
但是,他赤奴儿不敢说话,因为他手里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所以也就失去了随便开口说话的能力。
赤奴儿不敢说,乔亮却是再上前一步,一脸真心的道:“将军有没有想过,对方既然主动袭击我们,那么,他们的防守是不是相当薄弱?或者说,他们一直在攻,完全是以攻为守,如果我们突然改变了这种他攻我守的状态,转由我们主动进攻对方……”
乔亮没再接着往下说,他知道马将军一定会明白自己话里头的意思。
果然,那马将军两手一合,拍掌笑道:“妙计妙计。如此一来,他们毫无防备之下定然措手不及。到时,我们只消稍稍用力,便可令得他们四下而散。”
乔亮见他拍掌扬眉大笑,忙不失时机的又加了两句:“将军可千万莫要让对方那些头领人物散了去。那些人,不仅值钱,还可以令将军加官进爵……”
……
夜,很黑,很静。
夜幕下,黑影绰绰,静得只能听见马儿的蹄声和呼哧声,还有人的嘶吼声和兵器的交碰声。
黑夜中,兵器交碰时撞出的火花特别耀眼,特别绚烂。
耀眼绚烂的火花下,能依稀的看见有人落马,更能听见有人在马蹄下哀嚎。
方贤见着自己一方有数人栽落马下,连连领着众人后退。
他必须在先前设下的伏击圈内,再后退半里。
只有将这近两百号的西平军司马军再引出伏击圈半里的范围,他才有可能更大程度的给矛对方最致命的打击。
方贤知道,如果是徒步作战的话,那么,只需将对方拖入伏击圈之内便可。然而,现在面对的是马军,一支训练有素的百五十骑马军与一二十马贼。
无论马军也好,马贼也罢,最讲究的就是速度,所谓来去如风,一驰千里,正是马军与马贼的共同之处。
所以,方贤必须得将对方拖出伏击圈半里之外,如此,方能在回马反击时,有更大的空间来缓冲对方的速度。
唯有如此,才能使得对方察觉上当之后,调过马头往回逃时,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来合围对方,并将对方一举破去。
当方贤退于半里外,再回头反击时,马将军及赤奴儿立即感觉到上当了。慌乱之下,连忙喝令着勒过马头准备往回逃。
可是,马还没来及得转头,便看见一簇极为绚烂的烟花已在黑夜中绽放开来。烟花绽放的同时,他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