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彦出谷之后,便策马返回了府中。他一言不发,表情依然冷峻。府内的仆人见了,都退避一旁,生怕惊扰将军。
章彦端坐在镇辉殿上,回想起方才的香艳情形,仍有销魂之感。他暗自思忖,如今蕣儿藏在羽仙谷中,要不要如实禀告国主呢?
虽然章彦一向效忠于国主,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有些私心。因为国主对蕣儿极为倾心,一旦得知她的下落,必然会想方设法得到她。想到这儿,章彦心里一沉,说不出的难受。但是,若不禀报国主,又会怎样呢?
章彦皱了皱眉。他知道,国主一向器重自己,不但让他统帅军队,而且黄绦军也交由他秘密训练、指挥。以黄绦军的能力,若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别说国主会起疑心,就连自己都说不出口。思前想后,章彦终于决定,把蕣儿藏在羽仙谷这件事,如实地禀告国主。
第二天退朝之后,章彦了留下来,单独面见国主。
妫平急切地问他:“蕣儿姑娘有下落了吗?”
章彦点点头,低声道:“是的。微臣已经查清楚了,蕣儿姑娘就躲在城外的羽仙谷中。”
妫平听了大喜,他拍拍章彦的肩膀,笑道:“实在是太好了,爱卿一向办事得力,不负寡人的期望啊。这样,你筹划一下,将蕣儿姑娘接进宫来,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章彦听了,心中一惊,虽然他早料到会如此,却没想到国主如此急切。他迟疑地点点头,说:“微臣谨遵国主之命。不过,蕣儿姑娘的夫君该如何处置呢?”
妫平微微皱眉,冷哼一声,说:“一定让蕣儿姑娘安然进宫,绝不能受到任何惊吓。至于那个男人,该消失就消失吧。记住,不要让蕣儿知道是我们做的。”章彦明白国主的意思,领命之后,便告退了。
章彦回到府上,感到心里有点乱。虽然他手刃过敌人,也经历过风浪,但却从未做过这种夺人妻子的事。以前,章彦觉得自己顶天立地,行事都对得起良心,可是这一次,他有些心虚了。
章彦叹了口气,他知道不能退缩,因为他是臣子,就要服从君命。更何况,以蕣儿的绝色姿容,追随一个村夫,老死于荒野,简直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让她进宫,得享荣华富贵,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儿,章彦感到有些释然。虽然他也知道,蕣儿一旦进宫,自己就不可能得到她,但至少,蕣儿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是最好的决定了,事实上,也别无选择。可如何让蕣儿姑娘顺利进宫呢?章彦开始暗暗地谋划起来。
第二天,国主妫平正在阅览奏折,忽然宫人来报,郎中令洛以智大人、中郎洛以慧大人求见。妫平心情不错,命他们速速进来。
在陈国的这些日子里,洛氏兄弟深受国主的喜欢和器重。他们的一些想法经常与妫平不谋而合,提的建议也大多受到了妫平的肯定。可以说,两兄弟在陈国混得风生水起。
洛氏兄弟得到了国主的赏识,感觉可以施展抱负,大有作为。两人便决定长期留在陈国。但他们离家之时,只对父母说出去云游,会尽快回家。为了不让双亲担心,两兄弟决定先回郑国一趟,探望父母。
妫平笑着问他们:“两位爱卿,求见寡人所为何事?”
洛以智恭敬地回答:“我们兄弟本是郑国人,外出云游至此,却有幸被国主赏识,留在陈国为官。但是双亲尚在郑国,并不知情,我们想回家探望一番,然后再回陈国。”
妫平略一思量,便点点头,说:“难得你们有如此孝心,寡人就准许你们回郑国探亲,十日之内回来即可。”洛以智、洛以慧听了,欢喜不已,连忙拜谢国主。
回去之后,洛氏兄弟连忙收拾行装,准备回郑国。洛以慧问哥哥:“我们回郑国之前,要不要前去探望蕣公主,告知于她?”
洛以智很赞同,说:“吾弟果然思虑周全。说不定,公主在郑国还有未了的心愿,可以替她完成。我们待会儿就去吧。”
收拾妥当之后,两兄弟便乘车来前往惊凤山。可到了之后,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们惊呆了。清梦草堂里空空如也,蕣公主和高蝉都已不见了踪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蕣公主离开了此地?洛以智和洛以慧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山风吹过脸庞,有些凌厉,有些刺痛。两人心里都空落落的,痴立许久,才无奈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