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钟,陈家沟村民很快被凶悍的流民拉出林子。
有几个年轻人抵死反抗,被一刀嘎了。
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被一刀砍断脖子,死相惨烈。
余下的这些,青壮年有二十几个,年轻女人有九个,而小孩子却只有四个。
一个贼眉鼠眼的流民凑到刀疤男身边,一脸谄媚道:“老大,这些孩子太少,我带兄弟们上山抓人吧?”
一双眯眯眼往瑟缩的孩子身上扫了一圈,他忍不住拧眉。
身上的肉也不多,几个娃娃只够大家伙打打牙祭。
他不死心地又往那些女人身上乱瞟。
啧。
这几个女人倒是有胸有屁股,有两个长得细皮嫩肉的。
嘿嘿,等老大玩倦了,他得好好享受一下。
刀疤男黑沉眼眸睨了眼对面的陈家沟村民,语气森然:“用不着,这些足够吃用半个月,至于上山的那些……”
他看向远处的青山,一脸高深莫测。
“躲进山林是可以苟命,但那里也有吃人不眨眼的野兽,等他们见识到野兽的凶残,死上那么几个……他们自己就乖乖下山了。”
况且,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只为了这些个村民。
等他们找到合适的山头安定下来,何愁找不到北上的难民。
刀疤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疤痕如蜈蚣一样盘踞在右边整个侧脸上,看起来恐怖如妖魔。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杨二郎就在不远处蹲着。
刀疤男那句“吃用半个月”,让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原来这些流民准备把他们当成食物吃掉!
啊!!
要死啊!!!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跟他娘上山了,哪儿会沦落到别人的口粮!
呜呜呜——
这哪里是流民!
这根本就是吃人的土匪!
杨二郎两股战战,牙齿止不住上下打颤。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要随他们回去?被他们当牲口养肥了杀掉?
呜呜呜——
他不要哇!
他悄摸摸抬头瞟了眼对面的流民头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
要不,趁乱逃吧?
“老大,人都处理好了,剩下的都在这了。”
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扛着大刀过来汇报。
刀疤男收回目光,刚想说话,却被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打断。
“陈家沟的听我说,他们不是普通流民,他们是土匪,他们抓我们,是把我们当储备粮吃呢!”
陈家沟人脸色顿时一白。
“什么?他们要把我们吃了?!”
“他们竟然吃人!”
“呕——”
有人想到那个画面,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杨二郎“噌”地从地上爬起来,振臂一呼:“陈家沟的听着,不想死的,都跟我往外冲!咱们人多,老子就不信他们敢把咱们全杀了!”
玛德!
他杨二郎怂了一辈子,到头来要被同类当口粮吃掉?
他就是怂死,也不要这么窝囊死!
陈家沟那二十多个青壮年,脸色虽然白得吓人,但俱都露出视死如归的目光。
杨二郎说得对。
他们不能等着被吃!
就连那几个女人也惊怒交加地表示:“我就是死也不要被当做口粮吃了!”
“宁死不屈!”
刀疤男面色沉冷,尚未说话,贼眉鼠眼那个猛地一拍大腿,骂道:“草!反了天了,兄弟们,咱们上!”
其他流民全都看着刀疤男,等着他一声令下就把人给解决了。
刀疤男冷冷斜睨一眼贼眉鼠眼男。
就是现在。
“陈家沟的冲呀!”
只听一声疾呼,杨二郎趁流民们愣神的功夫,呲溜一下当先蹿了出去。
“冲啊——”
陈家沟的人见他往山上跑,纷纷左突右冲四散开来。
“站住!都给我站住!”
三十多个流民愣了一下,一息之后,顿时像炸开的蚂蚁窝,四处去抓逃跑的村民。
也是他们大意,以为他们手里有刀,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就没绑他们的手脚。
哪知却造成这样的乱子。
“把我的弓箭拿来。”
刀疤男双眼赤红,望向杨二郎逃跑的方向,嘴角勾着一抹残忍的弧度。
好得很。
“老、老大,弓、弓箭。”
一个年轻流民颤抖着双手,咬牙举起一把长弓。
这把长弓弓身足有一米五长,拉开它足足需要两百三十斤的臂力。
流民里,也就刀疤男有这个能力。
无他,他曾是南地一名猎户,常年以打猎为生,使得一手好弓箭。
刀疤男接过弓箭,一手执弓,一手搭箭。
只见他轻飘飘往后扯动手臂,大拇指粗的弓箭已在弦上。
瞄准,发射。
杨二郎不敢往后看,只一个劲往山上跑。
他跑得气喘吁吁,胸腔像坏了的风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可他不敢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