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上党组会讨论的工程,我想两家的老人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要把我害得被纪委谈话吧?”张娅不悦。
“不可能出问题,就这么定了,一会我让他们来找你,你哪来那么多顾虑?”杜建平怒道。
张娅一拍桌子呵斥:“杜建平你是不是站错位置了?你有本事找市政府,市政府下文件我就给你朋友批工程,你少打着我的旗号给人许诺好处,我这没有人情可言。”
杜建平一时气结,呼呼喘了几口气平和地道:“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张娅怒不可遏,当时就要把视频里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喊出来。
覃文斌使眼色,张娅不自觉便怒气消散了。
算了,政治婚姻,既然因政治而起,那就从政治结盟的破裂而结束吧。
吃下面前这个家伙,清清白白做自己的教育局长就好了。
几秒钟她不说话,杜建平便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张娅被他说动了心。
便柔和道:“你也想想女儿,十五岁的孩子了也该考虑前途了。不多交几个朋友,孩子将来要出国留学,钱从哪来?凭你我那点工资能负担得起?”
这话已经十分露骨了,几乎就等于在告诉张娅,这几个工程只要给他杜建平指定的公司,他们就可以从中获取一些经济利益。
张娅怒不可遏,张口就要训斥。
忽的覃文斌给她比了个手势让她挂断电话。
张娅不解,但下意识地照做了。
“为什么?”张娅余怒未消质问道。
“张局从来没收过礼,也从没想过要贪污吧?”覃文斌冷冷道,“人家在试探你,你要是面对这句话忘了自己一贯的行为标准,人家马上就能对你提高警惕。”
“嗯?”张娅杏眼一抿,起身抱臂在地上走了一个来回,走到覃文斌面前,很严肃地道,“你真是个天生琢磨人心的人,不错,不错。”
覃文斌正要说从书上看来的,却只觉体香扑鼻软玉在怀。
张娅如蜻蜓点水迅速在他怀里一坐便起身,同时在他脸上贴了下。
她仿佛下定一个决心似的正告:“我年纪不小了,年前就算顺利和这个人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和你结婚。但你这两天以来的表现,哪怕是和我玩心眼,也给我一个极大的心理慰藉。”
“你想干什么?”覃文斌震惊地弯下腰。
张娅似笑非笑往他身下一瞧,这么敏感?
她走回自己的座椅,秀足互相缠起来,一手拿着签字笔转笔,杏眼溢水,笑吟吟道:“我可能离不开你了,无论哪方面。所以,你要么设计把我也送进去,你肯定能找到机会。要么你别想不把我当你的人。”
覃文斌使劲压住心里的那股子火,站起来赶紧就要离开。
“记着,在跟这个人离婚之前,我不会让你要了我。这段时间你不要想,但拿到证书的当天你给我小心点,你这种人如今有了一个不低的平台,如果不赶紧把你落在我身边,我走不出那么远。”张娅低笑道。
覃文斌拉开门出去,张娅深深呼吸一口气。
她方才那一下,几年来九旷的身心也险些陷进去,这会儿她都能感受到难以压制的热火正在从某处往全身迅速蔓延。
“真是个害人的坏东西。”张娅低啐。
覃文斌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来找他,除非毛燕芸交办。
于是仔细想了一下张娅形容的杜建平此人。
这是个很狡猾的官僚。
“但同时他也是个极其贪婪的蠹虫!”覃文斌心道。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有一定的耐心。
那接下来就看张娅有没有能力把刘喆送进迷雾中。
她会用什么办法?
想到张娅可能要用身体去交易,覃文斌不说不满,但也总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张娅发来短信:“担心我跟别的男人上床?放心吧。”
……
覃文斌删掉短信,靠着椅背缓了一下情绪,把思绪从外面拉回到张娅身上。
他不信张娅就这么“急不可耐”,或者觊觎他一个农民的什么东西。
她这还是在用她的手段试图控制人。
“何必呢,没这个必要。”覃文斌摇了摇头。
他已经和张娅板顶……
不对!
覃文斌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张娅是干部,是领导,是出身不低的官员。
可她还有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特点。
她是个女人。
在丈夫试图利用并控制她作为捞钱的工具、贪污受贿的同伙的前提下,张娅现在是最无助也最害怕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没有安全感!
一想到这点,覃文斌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不安全!
对他,对局势都不安全。
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一旦在看不清形势的时候产生了绝望情绪,她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利用!
如果是这样,覃文斌自己知道他肯定要完蛋。
那个黑色公文包里的东西不可能带给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