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娅不太看好一次性打包送走杜建平与刘喆。
她跟覃文斌推心置腹说道:“你不了解杜建平,这个人十分能忍,我和他的政治联姻,从本质上来说是他高就,杜家也好张家也好不少人明里暗里讽刺他,这些年他一直都忍了下来。”
能忍?
覃文斌仔细想了想,他不认为张娅地判断是对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覃文斌道,“张局了解杜建平,但只是片面的了解。杜建平这么多年忍了下来,如今怎么样?”
他打了个比方:“此人和刘喆是一类人,他们很善于在弱势的时候隐忍,但一朝得势,他们会彻底爆发本性。”
“你呢?”张娅侧目道。
覃文斌哑然失笑。
“我一个农民的儿子,是有一点往上爬的心思。但这么说吧,有些东西,我是不会压在手里威胁某些领导给我升官发财的,我会找准时机交给上级,”覃文斌正色道,“我是社会底层,所以我更期待用纪律和法律要制造公平。”
张娅哼的一声,这个坏东西,到现在还和她玩捉迷藏。
他不说那个黑色公文包,只说“有些东西”,这人心思也太深了点儿。
可是要交出去这些东西,张娅本能地不相信。
留下这些东西,他覃文斌在关键的时刻可以拿来威胁别人。
“这一次不就是这么威胁我的么。”张娅略含嘲讽道。
“不一样,这一次我要的只是一个公平,该给我的一直没给我。”覃文斌反将一军,“何况,张局把自己比作那些人?”
“你少来!”张娅眉目含笑嗔道,“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甜言蜜语魅惑。”
而后又说杜建平此人。
张娅一直有一种感觉,她原本就猜测杜建平在外头有人。
可她始终没想到杜建平居然找了那么一个老女人。
“我还以为他在外头包养了什么小情人呢,”张娅自嘲,“看来我是小看他了,为了怕的更高,杜建平是生冷不忌。”
覃文斌不予置评,只听张娅认为的杜建平的性格。
张娅从他们的婚姻说起,她娘家不在江海,原本也是省城人事,她父亲母亲都是中级干部,退休前曾在省领导部门和省直部门长期担任过副职。
杜建平也是省城人,他父母也是干部,但到退休才升到处级。
然而杜建平那时候一表人才,又非常上进,张家就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于是促成了和张娅的婚姻。
张娅说,覃文斌听,最后他总结出了两点。
首先杜建平是从城建上去的,也一直在城建方面工作,而且他是从江海城建局调任外市城建局直接升一把手的。
在江海市,此人也有不俗的能量。
其次,杜建平对外形象十分温和,就算是前些年过年去张家被亲戚朋友调侃他“吃软饭”,杜建平也能满脸笑容地称赞说:“吃我老婆软饭我还省心省力呢。”
但在家里,杜建平性格非常霸道。
张娅自己都说,她原以为这是杜建平在长期担任单位主要领导的岗位上养成的脾气,可现在看来,这才是杜建平的本性。
“所以我说他和刘喆是一类人,既然是一类人,那就可以一起打包处理。”覃文斌暗示道,“文化宫那个工程让刘喆去主持,他能不想着把杜建平再拉下水?”
张娅沉默片刻,抱臂靠在椅背上叹息道:“真要让他进去了,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张娅有个女儿,覃文斌没见过,在他下放江海之前,那孩子就去省城上中学了,正好明年要参加中考。
覃文斌不置可否,张娅说道:“她讨厌杜建平,但也不和我贴心。”
“那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这是你们家里的事情。但杜建平本身就是个贪官,如果如你所料又来找你要工程,那他就是我们知道而且充分掌握证据的贪官,我不会对此有什么顾虑。”覃文斌道。
张娅怒视他两眼,开诚布公道:“你到底图什么?整死杜建平,也不见得你要霸占他老婆,他跟你也没有利害关系,你非要把他送进去?”
“我好像既是人民群众,也是党员干部,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覃文斌淡淡道。
张娅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说:“那你给我记住了,别把我一起装进去。要是你不帮我我出了事情,我就跟纪委说你跟我上床了,反正你不救我,我有的是造谣的脑子。”
覃文斌惊奇,你打算怎么造谣?
“我一个少妇,就算没用过那么多姿势,我还不能现编?床上你怎么折腾,车里你怎么折腾,我有的是说法。”张娅警告,“到那时,你固然没别的问题,但只要有这种生活作风的谣言,你该知道组织会怎么排斥你。”
覃文斌就知道他和张娅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所以也不用张娅费尽心思造谣,他也只能和张娅实现绑定。
一个一级主任科员的定级和处级单位办公室副主任的定岗,几乎就等于把他和张娅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对了,还有,杜建平先进去,我还可以说你为了霸占我才帮我把他送进去的。”张娅又威胁道。
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