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十点钟。
川南省台大楼。
赵明涛打了个车，停到楼下。
下车之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孟台，对，我到你们电视台楼下了……你们还没来？”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哦哦哦，是从村子那边回来啊，那没事，我在你们楼下找地方坐坐吧。嗯，没事。”
挂掉电话，赵明涛的脸色有点古怪。
他没有如刚才说的那样找个地方坐下，而是打量片刻周围，去了一个拐角无人处，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梁超杰是吧？我是赵明涛。听说你现在在长山，我在川南省电视台楼下，过来见一面吧。”
二十分钟过后。
梁超杰也打了个车，气喘吁吁地到处找了一圈，去星爸爸里没看见人，周围所有奶茶店里也没有看见，找来找去，结果在大楼背后的一个花坛边上看到了坐在那喝咖啡的赵明涛。
他没见过赵明涛，也没看过照片，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看到的第一眼，梁超杰就知道这人是他。
大夏天的，对方穿着全套西装，油头梳得蚊子上去都打滑，还跟艺人似的化了个日常妆，古龙水的味道隔着几米都能闻到，他梁超杰在娱乐圈里混了那么多年，瞟一眼就知道这人不可能是川南台里的工作人员。
没有哪个工作人员在工作日还能打扮成这样，电视台里的那就更不可能了，除非是什么新闻主播。哪怕真是个新人男主播，他工牌呢？没有。
最重要的是，这人身上一点班味都没有，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社畜，喝咖啡的姿势都装腔作势的，一股子精英的臭味。《恋星》那个夏制片都没他这么骚包！
不是无双影视那位传说中的神经病市场部总经理，还能是谁？
梁超杰眼尖，看见赵明涛手里的冰美式快要见底了，又重新跑回去买了两杯咖啡提溜着才过来。
“赵总，久仰久仰！这是我给您带的咖啡，热坏了吧？怎么没找地方坐着啊？”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对方面前，热情打招呼。
赵明涛看见梁超杰递过来的咖啡，也没说什么，接过后，把自己刚才喝剩的随手放在一旁，喝了口新买的，才淡淡说：
“也不用寒暄那么多，说正经事吧。”
“我听说，你好像前两天就跑来长山了，之前还说要帮忙劝节目组放人下车，解除合约。怎么现在不在村子那边，反而在市区？”
梁超杰头皮一紧，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毕竟之前自己答应刘姐答应得好好的，结果现在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人都不在云山村了，任谁看都要以为他偷懒不干活。
他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我是刚回的市区！”
“之前在节目组那边劝过好几次，结果李导他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试探过几回，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之前他们被困山上，我去山下的节目组营地时，李导还是不松口。”
“正好今天休息期不录节目，我就来市里了，特意找了个离川南台近的酒店，想着找机会能不能尝试见见高层，就碰上您给打电话了。”
赵明涛连给个眼神的尊重都欠奉。
他早听说过梁超杰。
圈子里的食物链，先是强力资本，再是有实力的经纪人，最后才是艺人以及那些没实力的资本和经纪人。
梁超杰入行近二十年，四十来岁的年纪了，手里带出过不少一线明星，韩非和陆思源并不算是其中最厉害的那批，更古早一点的也有不少，只不过早前带的都是纯粹的演员、歌手，十年前偶像经济蓬勃发展，他才转收偶像。
实力是有，但这家伙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不少艺人离开他之后都骂得不轻，更有甚者直接当着媒体开喷，私底下更是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他控制欲很强、做什么都管，有的说他脾气暴躁爱骂人，也有的说他经常帮着公司整艺人。
但赵明涛年纪还没他大，他如今的嘴脸却几近谄媚，哪里看得出半分暴躁模样。
赵明涛看不惯这种看人下菜碟的家伙，尤其，答应的事情没有办好，看起来还很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不用试了，高层怎么可能见你。”
他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嫌弃，克制得还不错，没有太过明显。
不过梁超杰也感觉到了，于是小心追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川南台高层谁的面子都不给，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见都没法见？”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莫非你也被拒绝了？但他没敢问出口来。
赵明涛呵呵冷笑一声说：
“你有多大面子？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孟台长的时候都直接被挂，你凭什么？”
“要不是谈了条件，呵呵，要让他们放四个人下车，放弃这个热度爆棚的S+综艺，想屁吃。”
梁超杰心里只想骂娘。
老子去找的是节目组导演，你他妈找的是川南台的台长，有啥好说的啊，这特么能比？！
人家都是川南台的大BOSS了，你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找人家，要人川南台解约，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