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楼氏坞堡。
王姮、王棉等都向书院请了假,早早就来到了坞堡。
她们要“亲手”给楼彧做一个生日蛋糕。
所谓亲手,就是两个小姑娘,坐在海棠院的大厨房里,看着仆妇们打蛋、打发奶油,烤制蛋糕胚……
等一切准备就绪,王姮亲自拿过裱花袋,挤出几朵小花花。
王棉倒是想帮忙切点水果,涂抹奶油,但想到小变态的霸道性子,王棉还是忍住了——
这是人家九娘与小变态这对青梅竹马的开心PLAY,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和了。
她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指点王姮。
折腾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做好了一个生日蛋糕。
王姮忍着先吃一块的冲动,命人好好的存放好。
过了正午,宴会才正式开始。
王姮除了“亲手”做的生日蛋糕,还送了一个小巧的卷轴。
“阿兄,生辰快乐!”
王姮将卷轴双手捧给楼彧。
楼彧已经猜到是什么,却还是欢喜的接了过来。
他当面打开了卷轴,轻轻展开,是一副他的画像——
春日里,海棠花开,他端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拿着书卷,认真的看着。
粉白色的海棠花,朵朵娇艳,小小少年,白衣胜雪。
整幅画卷没有太过艳丽的颜色,却透着春日的明媚,气氛的温馨。
少年只有一个侧影,楼彧却还是能够一眼看出,那是自己。
工笔细腻,颜色恰到好处。
寥寥几笔,人物就跃然纸上。
……胖丫头的画工,又精进了。
“谢谢九娘!”
现场还有楼太夫人等一众郑家人,当着外人的面儿,楼彧不好太过亲昵。
因为,他的亲昵,他与胖丫头的默契,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他对胖丫头的不尊敬,以及胖丫头的不自重。
楼彧这两三年的书,真的没有白读。
他除了学会自己伪装外,也懂得了世俗、人情,学会了克制、忍耐。
他确实将王姮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却不会让她有任何被攻讦、被嘲讽的可能!
“阿兄,还有生日蛋糕哦!是我和阿棉一起做的!”
王姮心思单纯,不知道楼彧的心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她仰着小脸,胖胖的,粉嫩嫩的,无比可爱。
作为一个吃货,王姮早已被蛋糕的香甜、暄软所迷惑,自然不想耽搁时间,只想好好的大快朵颐。
“……九娘用心了!”
至于王姮口中的阿棉,则被某个小变态华丽丽的无视了。
王棉:……呵呵,无所谓,小霸王开心就好!
已经习惯了被“忽略”,王棉的情绪也非常稳定呢。
楼太夫人冷眼看着这三个人互动,忍不住侧头,递给身边的郑迟一个眼色。
郑迟:……
她知道,大母这是催促她,让她去给表兄送生辰礼。
她、不太想去。
生辰礼早已准备好,是她亲手做的一个荷包。
呃,好吧,所谓“亲手”,也是擅长绣活儿的丫鬟做好了,她拿过来,象征性的绣了两针。
不是她有心敷衍,而是世家大族都是如此。
谁家还真会让家里的小女郎每日里刺绣、作女工?
都有专门的绣娘,即便养不起绣工精湛的绣娘,也会有擅长的丫鬟。
基本上,都是下人做好了,女郎君们再稍稍过一遍手,就算是“亲手”制作。
郑迟手里的荷包,杏色绣翠竹,绣工极好,寓意也好。
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郎,送给同龄的表兄正合适。
可,郑迟还是有些迟疑。
她怕啊,怕楼表兄再命人拿出一堆的吃食,让她吃!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蛋糕,看着比盘子还大,表兄不会让她都吃了吧?
一想到“吃”,郑迟的胃就有些抽搐。
她是真的怕了那种吃撑到吐,吐完生病,生病清肠的感觉了。
躺在榻上那两日,郑迟都有种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的恐惧与绝望。
表兄极好,大母殷殷期盼,可她是真的怕啊!
用力握了握小拳头,郑迟还是没能抵抗大母凌厉的目光。
她站起身,走上前,挤出一抹笑,“表兄,祝你生辰安康!”
说着祝福的话,郑迟递上了荷包。
楼彧扫了一眼,唇边绽开一抹温和的笑,“多谢阿迟!”
“阿迟,今日我生辰,庖厨准备了许多吃食,待会儿你一定要多吃些。”
“放心,没有新奇的菜色,都是我们楼家菜谱的招牌……”
新奇的吃食=生日蛋糕=胖丫头的专属。
楼彧非常分得清里外亲疏。
楼彧不会把生日蛋糕分给除胖丫头之外的任何人,楼太夫人这个所谓长辈都不行。
豆芽菜就更不用说了。
郑迟听到自己不会被强行逼着吃蛋糕,并没有太高兴。
因为,楼彧会让她吃那些所谓的“楼氏名菜”。
胃,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