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事不是霜序瞎编的借口,她下午和冯总约了见面,只不过忙完还是能赶得过去的。
其他人已经都到了,正玩扑克。
贺庭洲坐在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单人沙发里,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懒怠,手里捏着仅剩的三张牌,霜序进来时,他眼皮掀起,极轻淡地往她身上滑了一眼。
长沙发一角坐着沐妍姝,纤长雪白的美腿从旗袍开叉下若隐若现。
她身体很明显地向着贺庭洲的方向倾斜,朝他看去的每一眼,都带着妩媚的钩子。
“看看,看看,我在妹妹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左钟仿佛一个幽居冷宫的妃子重新得到召幸。
岳子封说:“你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妹妹来都是被逼的,懂的都懂。”
左钟想给他一脚:“打你的牌吧,一会裤衩都输没了。”
霜序目不斜视坐过去,把礼物递给左钟:“左钟哥,祝贺乔迁。”
“谢谢妹妹!”左钟笑呵呵地,“就等你呢,烤肉马上开始,饿了先让你哥给你弄点吃的。”
陆漫漫也在,托着下巴坐在岳子封旁边,霜序和她对上眼神,她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沈聿招手叫霜序,她走过去,沈聿给她拿了碟她爱吃的红美人,已经剥皮切好:“这个糖分高,不要吃太多。”
背后传来岳子封癫狂的笑声:“对3都没人要?哈哈我赢了!给钱给钱!”
就他的牌技,对3还能赢?
岳子封伸手把贺庭洲手里那三张牌抽了出来:“愣着干嘛呢你……靠,有对2你不出?”
“让让你。”贺庭洲心不在焉的语调。
岳子封匪夷所思:“让让我?你今天中邪了?”
“爱上你了,行不行。”
霜序一眼都没往那边看,背对着他们拿叉子吃橘子。
架不住有人不肯放过她,大爷似的吩咐:“我要吃橘子。”
霜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心脏猛地被一根线吊到了嗓子眼。
贺庭洲手里竟然拿了一把扇子。
那把折扇分外眼熟,他把送给她的扇子带过来了?
贺庭洲拿扇子的方式十分随性,合拢的折扇捏在修长分明的骨节间,另一端在手心里慢慢悠悠地敲着。
太子爷那双尊贵的手把玩过许多东西,除了刚来时岳子封好奇问了两句:“你怎么玩起折扇来了。”没人过多关注。
只有霜序知道,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只要一打开,就是氢弹爆炸的威力。
贺庭洲目光丝毫不回避,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坦荡荡地盯着她。
他手里拿的不是扇子,是霜序的命门。
她咬了咬牙,转身用平常的口吻对沈聿说:“哥,庭洲哥想吃橘子。”
沈聿重新切了一盘,亲自端过去给贺庭洲。
“你不是不爱吃橘子。”
这橘子的确糖分很高,甜得爆汁,贺庭洲吃得理直气壮,说得也理直气壮:“我是一个善变的男人。”
霜序的心情完全被贺庭洲手里的扇子操控着,想叫他收起来,可旁边一直有人在,没有机会开口。
庆幸的是,直到左钟招呼大家去花园,贺庭洲的扇子都没有打开过,拿在手里仿佛只是好玩。
这间新房子拥有一百平米的空中花园,烤炉与食材都已经准备妥当,桌子上摆满酒水,炭火已经点起来。
沈聿的西服外套已经脱掉,把衬衣袖子挽了起来,腕表摘下来递给霜序,开始动手烤肉。
“帮我拿着。”
霜序把他的表收起来,一抬头,贺庭洲正在看他们,冷幽幽地。
四目相对,贺庭洲一手拿扇头,一只手捏在扇面顶端,手指轻轻一错。
折扇的褶皱打开了一个角度。
无声惊雷炸响,那一下被捏开的仿佛不是扇子,而是霜序脆弱的心脏,整个灵魂都在贺庭洲轻巧的动作里颤抖。
她在热闹的花园里盯着贺庭洲,而他把扇子重新合上,漫不经心地往后靠到椅子上。
空气里弥散着烤肉的鲜香,无人注意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沈聿把烤好的第一盘肉递给霜序,她端着走到贺庭洲旁边。
“庭洲哥,你先吃。”
贺庭洲掀眸,跟她语气里乖巧的“孝顺”截然相反,她眼睛里盛着一团快要喷出来的怒火。
说完放下碟子,借着身体遮挡抽走他手里的扇子,转身走开,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太过自然,并未引起注意。
扇子贴小臂藏着,走到没人的隐蔽处,霜序才停下,低头打开扇子。
扇面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
这不是贺庭洲送给她的那一把……
怔愣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回头望向喧闹的花园,正撞上一对狭长的黑眸。
贺庭洲臂架在扶手上,远远看着她,手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
她不知道应该为虚惊一场庆幸,还是该骂贺庭洲一句诡计多端。
回去后,她趁大家没注意,把扇子放到贺庭洲手边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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