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方向传来的异响越来越大,三人警惕地看向同一处。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沉重的石壁门缓缓打开,有一行人自石门后方走出。
“那里居然有个门?”珊瑚彻底震惊了。
冷萤也是吃了一惊,如果不是里面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浑然天成的洞壁里,竟内有乾坤。
他们真是……好大手笔!
最先走出的石壁门的,是一身淡绿色常服的张志。他刚跨过石门,便转身弯腰扶着一位年岁比他大上不少,身着青色公服的中年男子。
从对方的穿着冷萤便能猜到,这位被张志扶着的男子,应该就是昌县的知县大人。
知县的身后,十几名衙役鱼贯而入。阵仗虽不大,气势却压人。
“来了……那些‘狐假虎威’的人终于来了。”珊瑚不敢太大声,絮絮叨叨在冷萤耳边念叨着。
方骅瞧了眼冷萤,用眼神示意她稍安毋躁。
自己则走上前,朝前来的知县华林玉行礼:“上京刑科给事中方骅,拜会知县大人。”
对方回礼道:“给事中大人光临敝县,实乃敝县荣幸。只是不知,大人此次到昌县,是有什么要务在身吗?”
他意有所知,方骅自然也心知肚明。
方骅不动声色地浅笑答道:“在下与同伴赶路回京城,恰巧路过昌县地带,还未来得及去县衙拜访,还望知县大人莫怪。”
华知县微微颔首,正想开口,方骅却继续道:“只是,昌县似乎能工巧匠众多。让在下心生一种错觉,好似进了昌县,再出去便难了。”说完,他的目光寒冷如冰窖,直盯向张志。
被他目光里的冷意所震慑,张志扶着华知县眉眼微微低垂,眼皮却急速眨了好几下,仿佛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喔……”华知县好似什么都不知,面带威严地暼了一眼身旁的张志,张口问道:“张县丞可否解释一下?”
“知县大人,下官也不知张大人为何要这样说。”张志装傻,依旧眼观鼻,鼻观心。
“是吗?”方骅并未在意张志的反应,反倒是对着华林玉道:“您今日前来,见到在下并未有任何惊讶之色,必定是请您来的那位,早就向您提起过我。请问华知县,我猜得对吗?”
华林玉显然不知他问这话为何意,便也只是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可明明是他一句话将您引了过来,还带了这许多……”他看了眼华林玉身后整齐站立的衙役,“……衙役,必然是因为这里出了大事。可现下您问他,他又不敢说,这又是为何?”
冷萤与珊瑚一直站在方骅身后。
珊瑚看张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掩唇悄声与冷萤道:“这张志是不是失了智?这里的一切,一瞧便知与我们没有关系,他是想自爆还是当县老爷傻了呢?”
朝她轻轻摇摇头,冷萤示意她小点声,小心被对方给听到了。
珊瑚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但张志绝不是个傻的,他既然敢这样做,必然是极有把握。
华林玉也是任职多年的父母官,不是他说糊弄便能糊弄的。
那就只能说明,这位华知县若不是极其信任张志,便是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他既敢大大方方陪华林玉前来,必定是有人向他承诺了什么。
见张志装傻,方骅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说什么。他故意巡视了一眼整个山洞,连带着将华知县的目光也引了过去。
“华知县您瞧。”他指着其中一块树脂,对华林玉道:“这一块树脂里,裹着城东张家小女儿的尾指。这一块……”
见华林玉脸色起了变化,他目光又看向另外一块稍大的树脂。这块树脂里包裹的东西,看起来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那里裹着的,居然是一个人的头骨。
也许在经年累月中,头骨的面部早已不完整。但看方骅的眼神,在场的人总觉得他好似知道些什么。
“这一块树脂里的头骨,华知县瞧着不知熟悉否?”方骅转过身,礼貌问道。
“这……”华林玉轻皱眉,开口道:“这颗头颅面容俱损,本官实在瞧不出是谁。”
摆出一副格外诧异的模样,方骅语气难得有了起伏,“怎么会呢,这个人您应该比谁都熟悉才是。“
“是吧?”方骅将目光看向张志,见他不停躲闪,就是不肯看向自己,随即直接点名:“张县丞?”
屡次暗里明里点他,张志早就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
他干脆硬着头皮面对方骅如尖刺一般的目光,虚张声势道:“问我干什么,问沈无尽啊!”
然后他脑袋一扭,看向冷萤问道:“你前几日还与他在赌坊眉来眼去,怎的不去问他?“
秉持着谨言慎行的冷萤,方才还在阻拦珊瑚随意乱说,没承想下一瞬苗头就对向了她。
看着对面那个完全变了一副面孔,张嘴就乱咬的男人,她冷冷开口:”原来狗急咬人,就是这般模样。“
”企图用毁坏女子名声来转移众人视线。张志,你是否也太龌龊了些?“方骅双手紧握,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若不是冷萤阻拦,他早就顾不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