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专门从锅里盛出来的。俺婶说了,你不喜欢吃那桌上混着的菜,那些菜都让人家分了……那些人可高兴着哩。”
“那行,咱们晚上就热菜吃吧。”
杀猪菜,女人是做饭主角,这时候是会分些菜回去,至于是不是吃剩下的桌子上的菜,没那么多讲究,能吃到肉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
而到后世,除了分菜,还要分一些猪血馍馍回去的。
估计现在那些女人们还在厨房里帮忙。因为吃完了收拾的事情还是她们的,她们吃完后还要帮着蒸馍馍。
虽然累,但都很乐意来。来了一则说明和主家关系好,关系不好是不会叫的;二来也是能分些肉菜油菜回去,在这年头是妥妥的好伙食。
哪怕今年队里各家生活肯定是比去年都提了一个台阶,但节俭的日子过惯了,这样改善生活的好机会,是没人会错过的。
李龙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感觉真舒服。
然后就听到隔壁一阵大呼小叫,他细细听着,好像是姐夫陈兴邦吐了——想想也正常。今天肯定喝了不少酒,从那边过来,在外面这一会儿功夫,又经了风,酒一上头,回到屋里再往下躺,那不就得吐嘛。
李龙没有过去那边,他躺在床上不想动。中午也是喝了几杯酒的,虽然不多,但后面又忙碌了一会儿,来回在风里跑,现在躺在床上就感觉懒懒的,不想动。
那边大约十几分钟后,动静小了,陈兴邦应该是吐完然后李俊山他们给收拾完了,又睡下了。
农村的冬天难得有件热闹的事情,估计李家这一次杀猪能让村子里不少人谈论好几天。
只是接下来李家并没有“消停”,从第二天开始,一头接一头的杀猪。
因为已经搞过了杀年猪的事情,所以后面杀猪,李家并没有再叫人,而是自家人开始收拾。
陈兴邦主刀杀猪,李龙在边上协助。
对于李龙协助的事情,没人有意见,李俊山甚至说:
“小龙叔,你在山里不是打过那么些野东西嘛,干脆你和姑父各支一摊子杀,建国叔家里这些猪,咱们两三天就搞完了。”
先前搞苇把子、收鱼,让李安国他们四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不少钱,这还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他们对李家,对李龙是由衷的感激,这干活的积极性是没的说。
陈兴邦虽然头一天喝醉了,还吐了出了洋相,但第二天早上苞谷面糊糊喝了两大碗,精神头又来了。他正在比划着刀,听了李俊山的话,笑着说:
“俊山啊,这杀猪和打猎还是不一样的。”他说话还是有点得意的,毕竟术业有专攻,李龙也没说啥,笑着说:“我就看看,学一学。”
陈兴邦扬了扬刀子:“这刀子不错,那咱们先宰一头?”
今天按计划是至少杀两头,如果能清干净,那再杀一两头也行。
已经到了冬天,李建国的想法是除了留两头母猪外,剩下的猪,包括李龙弄回来的野猪都不留。家猪宰的宰,还可以拉到公社那边卖给收购站。
不过收购站给的价格可不怎么样,所以李建国也在犹豫。
李龙的意思是先在村里卖,反正陶大强家不是要猪肉嘛,一家要半扇,到时在大喇叭里喊一下,谁要肉就过来称,也不贵,街面上一块八一公斤的猪肉,在家里只卖一块六。
想来应该是会有很多人来买的。
李安国、李俊峰、李俊山和李建国一起,用勾子把一头牙猪勾了出来,几个人一起把猪按倒,抬到了案子上。
头一天杀猪的血混着和烫猪毛的水已经冻成了血冰,原本有点滑,早上梁月梅就铲了一铲子炉灰倒在了上面,弄均匀了,现在踩在上面刚好。
两个灶台上再次架起来烧着水。今天院子里相比昨天冷清了不少。邻居们也清楚,李家自己人就能把这事解决了,就没过来帮忙。那有蹭吃的嫌疑。
“来,咱用绳子把蹄子捆好。”陈兴邦把刀子插在雪里,拿着绳子上前,他没管那牙猪凄厉的叫声,绑绳子的动作还挺熟练的。
李龙在一边认真的看着。
他现在的态度是,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杀家猪嘛,总比宰野猪要容易一些。只要看准刀位,最好是一刀直接捅到心脏,如果捅不到,那就多搅一搅。
这玩意儿在李龙看来,就跟后世护士们给病人静脉扎针一样,熟练的一针就位,不熟练的一针下去塑料管里没见血,那就拿着针在肉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
毕竟熟能生巧嘛。
原本他还想借着这个空档上趟山,看来也只有拖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