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的蓬莱庄园里,卢克索负手迎风而立,听着手下的报告,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和旬的春风带着些清凉,被细雨洗濯过的土地泛着泥土的芬芳。
一双鹰眼扫过下面千般风景,却没有一个能入眼中,带着沧桑的孤寂感,也带着点点的无奈和无声的叹息。
“团长,是不是要发出警告?”
“不用了,只要不要危害到各国间的和平就行,告诉副团长,这件事他不用管了。”卢克索低沉浑厚的声音似乎带着极强的穿透力,让人无法去忽视。
身为联合国安全理事会里的军师参谋团团长,对于各国间的和平是他的责任,黑帮的恩怨可大可小,只要危害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他所管辖的,但是这次他放任了。
“是”
“发我的命令,只要不危害到人民的利益,任何政府都不得干扰。”
“是”
库法西斯静静的看着人去楼空的宫殿,有些呆愣,轻轻的躺在那张床上,眼睛出神的盯着纱帐,心里百感交集,苦涩难当,又有失落和悲哀,只是在一瞬间全压下。
他知道她总会离开的,只是没想那么快,矛盾的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能留下来,但果然是不切实际啊。
“甘心放任她离开,这似乎不合你的风格作风啊。”送走亦宣,吉纳维夫·克莱恩走回来,看着床上的库法西斯,轻轻叹了口气。他一直知道她要离开,却不阻止,甚至还故意制造机会,调开人,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出改变吗,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不会怀疑,但是如果是眼前这个人,他绝对不会相信。
库法西斯没有移开眼睛,依旧静静的看着纱帐发呆,良久才悠悠的开口,带着一丝气妥和无奈,“现在的情况,她在这里很不安全,而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而且你顾不上了,你怕你无法一心二用,现在幻已经很动乱了,你要趁这个机会去大清洗,但你怕没有多余的心力来保护她,所以你才默许她走的,我以为你应该会囚禁她的。”吉纳维夫站在门口,对着柔和的阳光,让他看起来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库法西斯坐了起来,微微曲起一只脚,手称着下巴,邪魅的笑起来,那样的笑容带着霸气,带着占有性,也带着唯我独尊和暴戾,“是我的终会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会让她变为归我所有,现在就让鸟儿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时间一到我会去接回她的。”
走到门口,与吉纳维夫·克莱恩错身而过,带着不可一世。
吉纳维夫·克莱恩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库法西斯,无声的叹息,他确实如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似乎一切都理应踩在他脚下才是正道,丫头,不管以后是好是坏,这也许就是你们的命运吧,外人无法去插手,这也许也是艾伯特隐身世外的原因吧,不能管却也不忍看。
浑浑噩噩的被段殷带出这个地方,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幻的最主要基地,美国片地黄金,可这些人却视如沙砾,随便一个小地方都能容下一个城乡的居民,也因为他们占去太多的地方,剩下为数不多的地才越发的贵吧。
走出这个地方,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年了,短短的半个多月,所发生的却已经模糊不清了,也不愿去多做计较。
“段叔,到这里就可以了,您回去吧。”停下脚步,看着这一片云雾缭绕的森林,亦宣感到凄凉,这里的半山巅吧,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段殷也停下,只是没有离去的迹象,似乎知道亦宣所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冰冷的语气带着丝淡然,“有时候一览众山小也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当看到脚下的世界后,却才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即使拥有了全世界,却是那么的孤寂,事实上你什么都没有拥有。”眼前一切如过眼云烟,爬得越高越孤独,因为没有人陪伴,也失去了本该珍惜的东西,这也是跟着吉纳维夫·克莱恩才悟出来的。当初作为最优秀的幻盟成员之一,却被艾伯特挑选去保护吉纳维夫·克莱恩,开始有不甘有失落也有怨过,可慢慢的,却发现也许自己运气很好,没了那个却得到了跟多,特别的心境,无拘无束的自由和喜好。他也很感谢吉纳维夫·克莱恩,这些年来,与其说他们是主仆关系,不如说是父子关系更为恰当。
亦宣有些吃惊的看着段殷没有表情的脸,这还是他三天来第一次和她说话的,也许不是对她说的吧。看着他烁烁有神的眼睛里一片的淡然,仿佛没有了任何的忧虑,就如老身坐定般看开了一切的纷扰,就连吉纳维夫·克莱恩也没有那么安定。
亦宣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人,消瘦的外表却不失硬朗的身体,里面贮藏着无法预料的能量,从那平缓的气息可以辩出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毕竟能得到爷爷认可的人不会差的,也是万众挑一,甚至得到爷爷的真传也说不定,可以看出吉纳维夫·克莱恩在爷爷心中的重要性,他不可能将他交给没有能力的人来保护的。冰冷的气质却没有任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安心的信任感和亲和力,也许是那份淡然起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