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是被方熹埋伏了。
双手被绑在身后,周邺就着这滑稽的姿势,干脆的趴在软榻上,歪着头看云初,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云初眯着眼看他,觉得这样子的周邺,有点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束手无策的等待大人教训。
云初睁开眼直视他。
落在即将被秋后问斩的亡命之徒手里,救兵也不知去向,这个虎落平阳的倒霉催皇帝,虽然垂头丧气的很明显,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恐惧的样子,反而休假一样优哉游哉模样医骑绝尘,好看的小说:。
周邺见自己被打量了,先是低头看一看自己,然后忽然就浑身不自在了,怪异的回看着云初:“有什么问题。”
云初盯着他:“你就一点不觉得害怕?”
周邺有些不在乎般地:“哦,不是还有你么。”
云初一时竟然接不上话。
周邺将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脸上还生出一点顽皮,语气轻佻地逗他:“我不怕,若是方熹要弑君,你逃不了要给我陪葬的。”
云初一愣,随即怒斥:“皇上!”
“不乐意么?”周邺从鼻子里不满的“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去:“小气。”
云初只好苦笑道:“怎么方才打了一架,就变成顽童了,你15岁时也不是这样任性的。”
周邺忿忿地:“我这便是在后悔,儿时该要任性的时候太过懂事,白白浪费了可以肆意妄为的时日。”
云初看着窗户外面,也有些怔住:“你确实是少年老成。”他想周邺说的后悔,大概是为了大业,娶了谢皇后的事。
周邺又半抬气身子,将脸对着云初,察言观色般的盯着他的眉眼:“云初,可是我很后悔。”
这个人想要重修旧好的愿望这么强烈,这么大方,那个不愿吃回头草的男人反倒显得小气。
云初知道他后悔,也知道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件事了,可是这又怎么样,挡在他们面前的本来就不是一个女人这么简单。
但是这些话不能讲,讲出口了就显得悲观绝望。
与其这样,还不如假装自己小家子气,像女人一样的吃醋,大不了只是招人厌烦而已,他压根就不在乎了。
可是云初实在还是喜欢他,最喜欢他,看见了心里就发痒。这时候甚至浑浑噩噩的,狠心对自己说,要不就顺其自然,走一步是一步,快活一时是一时,就算做个露水夫妻,掩人耳目的偶尔见一次,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傻瓜……”云初心里松动下来,口气也没了戒备。
他见周邺被绑住的手腕露出来,养尊处优的白皮肤上勒出一道红痕,就问:“要松开吗?”
周邺无助的看他:“可以的话当然想啊,”他用力动了动,粗麻绳饶了数道,道道都打着死结,很是纹丝不动的样子,于是下了定论:“没有刀不行。“
云初挪过去,低着头研究了片刻,认同的点点头。
周邺刚要失落,就看见这个细长眉眼的瘦弱男人,慢慢吐出一点朱红的舌尖,小半截白花花的刀片稳稳托置其上。
周邺压低声音惊叹:“这是什么?”
云初用细白的牙齿咬住刀片,理所当然地:“刀啊。”
周邺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松绑:“什么时候偷的?”
云初有些口齿不清:“干嘛非得是偷的,不能是我带的?”
皇帝见惯了奇珍异宝,却不知道还有这一招,深觉有趣地问:“一直带着?”
云初动作停下来,当真想了想:“那也不是惊天,好看的小说:。”
周邺不知自己已被这人揪住心思,还傻问:“说话不会碍事?”
云初斜眼望他,神色高深莫测,随后便弯下腰,埋在他被绑在后背的手腕上。
周邺得不到回答,也看不见人,只能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接着云初便衔着刀片,拿捏着力度去割他腕上的麻绳。
温热的吐息全都扑在手掌心,一阵一阵的,时快时慢,小虫子一样挠痒痒。
因为怕伤到九五之尊,所以云初动作小心而且慢。
这样,细心的营救就成了冗长的折磨,周邺觉得浑身不自在,呼吸都显得多余。
云初倒是很自在似的,只管认真的割开一道道绳索。
周邺感到手腕渐渐解开束缚,就收回胳膊手臂,合掌揉弄了片刻,接着扭过身子,右手撑着软榻,左手揽住那个神情木然的男人,毫无征兆的一张嘴,含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动作自然,仿佛蓄谋已久,又似乎是一直想要这么做,便做了。云初脑子一空,只记得周邺说的那句“我后悔了”,就浑身僵硬被抱住了。
舌尖触到一起,带着体温的刀片刮破了口腔,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散,周邺满不在乎的咬住刀片,连着血水一口吐出来,继续越加凶狠的啃咬被抱在怀里发呆的男人。
这个吻缠绵悱恻,美妙非凡,然而却速战速决,周邺不动声色的从他口腔里退出来,怡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