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的药材,云初这几天腿上的伤,
“你还是出去吧。”云初道。
周邺没说话,自己脱了外面的斗篷,丢给身后的侍卫。
金惟玉有了上一回事情,一见到他就特别的不开心。他也能感觉到主子也一样的见到他就不自在,所以再一次鼓起勇气,走到周邺面前,抬手就拎起他的前襟:“将军让你出去,你傻啦?”
周邺听了,低着头没说话。
云初和他到底是老姘头了,一看就知道他是生气的狠了,于是摆着手道:“好了,你赶紧的出去吧,明天给你加俸。”
金惟玉一听,就特别开心的应了一声,出门之前没心没肺的冲着太子吼道:“老实点,今儿个爷爷不同你计较!”
周邺一言不发的走近了几步,闷声蹲下来。
窗外凉风阵阵,尽数从半掩的窗棂漏进来,周邺示意跟着来的几个侍卫都出去,顺便掩好门窗,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初看他蹲下来抬手的那个动作,以为他要打自己一下,心说我这几天做的的确是不厚道,你要是打就打一下出出气吧,谁叫咱是冤家呢?
结果周邺蹲下来,揽起右手的长袖子,露出藕节一样的手臂。然后把手伸进水里,捞了那块抹布出来。
云初看的心惊胆战,以往两人好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是干过的。但那是宝贝。
周邺什么时候这样低身下气的讨好过谁呢,这也太折寿了!
云初挣扎着站起来道:“太子殿下,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周邺一只手抓住他脚踝,用力的让他继续坐在床边,咬牙切齿道:“别动,想我费了你的腿吗?”
他话语毫无起伏,音色也是冷淡的矜持,实在让人不相信是假的。
云初被那气势怔住,缓缓停止挣动:“您可是未来的帝国储君,这不是咒我下辈子遁入畜生道吗?”
周邺感觉到被握在手掌里脚踝,纤细的触感让他连指尖都在颤抖,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和了许多:“你这种人,哪有资格轮回?还不是被阎王判的坠入十八层地狱。”
云初气结:“乌鸦嘴!”
太子殿下不仅有着一颗服侍人的古道热肠,行动起来也是不逊常人。湿热的布,带着水质温软的液体流过小腿的皮肤。
而后拧干的软布从上到下拭干净水渍,软软的托起来,摆放在床沿。
动作既不笨拙,也不急躁。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各得其乐。
云初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感觉小腿又被人抓起来了。他警觉的退后一步,对上周邺的眼睛。
“放心,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周邺苦笑:“我又不是……禽兽。”
“我带了药,可以治你的腿。”
他补充说。
“三年前,你替我留在蒙古当人质的时候,我被软禁在应天府。”周邺低着头,细细的把小瓷盒里的膏药抹在云初小腿上:“我以为你死了。”
云初感觉到他手心微微的发颤,心里也软了一大片:“我知道。”
“我当初只有一个念头,要当上太子,为你报仇。”周邺是个聪明人,对于从没有做过的事,也是无师自通——上药裹纱布没有一点碰到痛处:“我暗地里害死很多人,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的和谢家联姻,取得谢丞相暂时的支持。我娶了谢延淑。”
云初侧过脸看着他。
“我以为这件事会尽快处理好。抄谢家,谢延淑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周邺静静的叹了一口气:“我想错了,这些事都该告诉你的。”
云初怔住,小声道:“以我做的那些混账事,还有资格心存不满吗?”
柔软的纱布在床沿拖着,周邺手里缠着一圈一圈的的白纱布,始终没有抬头:“我现在将原委始末复述与你,这不是我所作所为的理由,只是过程。”
周邺语气坦诚。这种态度,近似于心如死灰的人放弃所有,只为求得一个心安理得。
云初就是再狠,也说不出决绝的话来,他甚至想如果周邺喜欢这样,那就顺其自然罢——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殿下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