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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闭上眼睛,尸体一样直挺挺的躺着,把前因后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快明白了,自己逃避现实的轻生,被误以为是以身殉国的气节。
帖木儿看着纪修先是睁眼,再又装死沉默。只是骗不了人一双眼珠子,在白的几乎透明的眼皮下面不安的转动着。帖木儿便冷笑了一声,掀了衣袍半蹲下去,直让脸面和纪修保持着齐平。
“纪小将军,您就不必装睡啦!我们蒙古十几万人都在等您哪!”
帖木儿半恐吓状的凑到云初耳边道。
云初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我劝您不要动那些小心思比较好,看,越是挣扎,就死的越痛苦!纪大人,您懂么?”帖木儿生的是个彪悍的大嗓门,诱降敌人也是震耳欲聋的。
“您现在在想些什么?不会是想怎么死……或是怎么拖延时间等自己的族人来救你吧?”
帖木儿等不到回应,于是自言自语的思考道,好看的小说:。
云初终于半睁了眼眸,转过脸,淡漠而厌恶的看着他。
达成了目标,帖木儿便也不再为难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初,满脸乌黑的胡须都因为愉悦而蒙上一种自得其乐的狂傲。
“汉人有句话叫英雄惜英雄,你乖乖听话,我自当不会为难你……”
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光火石之间,云初猛地从竹床上弹起来,在帖木儿及其属下来得及反应之前,借用巨大的冲撞力把面前最近的男人冲撞在地,接着以膝盖抵住那人的脊背,将其双手反扭,按在地上。
帖木儿被面朝下按住,擦破了皮,一脸的胡子糊的尽是泥血,然而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语气依旧是那副沉稳老辣的做派:“纪大人好身手!不过我
刚才的一场肉搏,云初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本身就有伤,加之多日卧病,缺乏锻炼。现下虽说是压制他人,却已经体力不支,脸色透出死人般的青白,冷汗也随着急促的喘息,顺着额头鬓角滑落。
“谢谢将军的关心,不过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云初加重了手肘的力道,即使是体力不支,他还是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轻易掰断身下这人的脖子。
门被猛地踢开,李文龙带着一小队人踩着门框,手里的弯刀已然出鞘。
“将军!我们这就救你出来!”李文龙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纪修,用一口蒙语道。
云初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语气中甚多的不屑,估计不是好话。
低调这种东西,只适合胜券在握的人装X。对于云初这种现状危急的人来说,还是故作强势来的实用。
“吵吵什么呢!不想要你家老大的命了?”云初用膝盖重重的顶了一下,成功的制造出帖木儿一声疼痛的闷哼。
死过一次的滋味并不好受。经过这一次,他完全打消了自我了断的念头,无论如何,就是死,也要扑腾两下再死。
“让开!”云初大口的喘气,模样不算从容的扬扬下巴,对着门外的一众示意。
帖木儿对此不置可否,李文龙只好龇牙咧嘴的让开道,看着纪云初扳着人质,从自己身边走过。
云初快速的转动大脑,想着下一步应该如何,绑着帖木儿,然后逃回应天么?周邺应该已经被救走了吧,可是这样的自己,就是没有帖木儿的追捕,一个人又怎么回应天呢?
胸腔的尚未愈合的伤口,流血量越来越大,汩汩的血迹沿着素白的衣衫蜿蜒流淌,随着云初艰难的步伐,踏出长长的一条血红色脚印。
他咬着牙走道门外,发现这里是一处汉人的宅院,朱门大院的官家大院,里里外外挤满了整装待发的蒙古人,全都蓄势待发的瞪着自己。
院外的阳光异常刺眼,云初仰头看了天空,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拿自己当回事,都这样的半死不活的了,还有人防着。
光线直射进他慢慢没有了焦距的瞳孔,一片炫目的斑斓色彩让人手脚发软。
帖木儿笑嘻嘻的看着云初像个破布袋子一样,一声闷响的栽倒在地下。他用穿着马靴的脚底,碾动此人灰败的脸部,然后保持着脚搭在他胸前伤口的姿势,拍了拍手里的灰,对李文龙道:“这崽子倒是能折腾,速速绑好了,巡城一日,免得当下便被弄死了,我们岂不是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