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很快就被后面的几个人掩护着前进了蒙古流寇的老窝。
打头的几个人，沿着周遭仔仔细细浇了一层油。云初在一边看着，手里惦着已然点着的火折子，转过身递到周邺面前。
周邺和他对视一眼，犹豫着。
云初左手搭在他手上，引导他去捏住那晃动的火苗，火光印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的好看，云初头也不抬，握住周邺的手，把那东西抛上了半空。
“撕拉”一声，火苗瞬间延展开来，明艳，灼热。
周邺被云初拉着往前跑，两手握的紧紧的。
云初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烧粮草，因此丝毫不恋战。干净利落，烧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逃命也是云初部队的强项，下山花了上山不到一半的时间。等他们下了山，骑在马上踢踢踏踏的往回走，仰头看山上，果然还是火光映天的壮丽景状。
周邺心里还是突突的跳着。他勒着缰绳，血雨腥风里来的纪云初，现在就乖乖的缩在自己怀里。周邺手心冒汗，万一蒙古人在离开之前发现了他们，万一那些守着粮草的兵卒还有一两个没死透的……
这些危险，和多年来自己从小看到的，宫廷里的明争暗斗，有着天壤之别。这是直观的，血腥的，有令人作恶的气味，和触手可及的仇恨感。
……
几日后，云初又是睡到中午才懒洋洋的从被窝深处爬出来。周邺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外面厮杀声响彻天际，他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小马有事要报，也被拦在外面，硬是要等到云初大爷吃完了一碗红的晃眼的辣椒酱拌面，才给人进来汇报。
小马都要急死了，但是他也怕极了云初那阴晴不定的怪脾气，等到有人收拾了碗盘子出来，闲了帘子就是一通说。
“什么？”云初吓了一跳。
小马重复道：“少侯爷捉住那些人，没杀。全给绑起来了，说是要招安呢！”
云初不可置信的跳上马背，他故意留给周邺机会，让他自己烧粮草，自己逼人出来，最后……自己杀人，他难道不懂么？
云初以一种讥讽的姿态，骑在马上看着周邺。
等着大清早的看见人间地狱呢，结果却青天白日见了观世音在世。
天知道他有多少仇恨，是怎么一点点隐藏起来的？
“我懂你的意思，”周邺倒是义正言辞：“可是这些留着更好。”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那些人本来就是蒙古人的逃兵，他们不问什么仁义道德，只管跟着能吃饱肚子的人，我杀了他们，给自己徒增麻烦罢了。不如缴了武器，让他们去赎罪。”
云初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到这么多。讶异之余唯有赞许。
“我打算先押送他们回清流县，”周邺说：“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