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廉离开后,钟老爷子摆摆手,示意祁同伟坐到棋盘对面。
祁同伟看了一眼桌上的残棋。
怎么说呢。
下棋很有讲究。
钟老爷子执红,残棋中士象全,还剩一车,一马,一炮,和三个兵,胜券在握。
陆省长执黑,同样有一车,一马,一炮,不过士象都被杀绝了,就连小卒子都被砍光,投子认负也是早晚的事。
见祁同伟盯着棋盘,钟老爷子问道:“怎么?同伟,你也会下棋?”
“以前我在汉东大学,拿过象棋冠军的!”
一听这话,老爷子来劲了,“那咱爷俩来两盘?”
“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好。”钟老爷子也不含糊,“小艾和她妈去她舅舅那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咱们可以多杀两盘,不过提前说好,全力以赴,你小子若放水,老爷子我可不开心。”
“钟爷爷,你这就说笑了,我在汉东大学能拿象棋冠军,那是因为没有高手,和您下棋,我还指望你多指点一下呢!”
“别谦虚,咱们棋盘见真章!”
“那就开始吧。”
“好啊!”
棋盘重新摆好,钟老爷子继续执红,上来就是单头炮。
祁同伟不动声色跳马。
下棋,开局就能看棋风,也能看性格。
喜欢单头炮的,都是进攻型棋手。
反而,如果开局喜欢落象,或者挂角炮的,亦或者进卒,属于稳健型棋手。
显然,钟老爷子很爱进攻。
别看他年纪大,可思维依旧敏捷,棋盘上敢冲敢吃,没一会儿就占据了上风。
祁同伟这个象棋冠军也不是吃素的,开局稳健防守,中途不断布置飞刀,到了残局,已经开始占优。
最终,第一盘棋,以一个小卒的优势,险胜钟老爷子。
“厉害啊,厉害!”
第一盘棋下完,老爷子摘下眼镜,活动了一下筋骨。
不服气道:“同伟,刚刚大意了,没有闪,再来!”
“那就继续!”
第二盘棋,钟老爷子进攻依旧犀利,祁同伟防守之中,不停反击。
两者下到最后,都只剩一个马。
就这样,第二盘棋,以和为收场。
有二就有三。
第三盘棋,老爷子似乎摸通了祁同伟的路数,从开局一直压制到了结尾,最后一招铁门栓,锁定胜局。
赢了,老爷子爽声大笑。
“同伟啊,你的棋风,怎么越下越弱?”
“钟爷爷,是你棋风越来越强!”
“哈哈,我知道,你还没尽全力,没事,咱爷俩再来!”
说着,就要继续摆棋。
也就在这时,顾锦花和钟小艾走进了院子。
“爷爷,该午睡了。”
“不急,同伟来了,我高兴,再跟他下两盘。”
“你高兴了,可同伟还有正事。”
提到正事,老爷子放下棋,看了祁同伟一眼,笑呵呵道:“今天咱爷俩算是打平,将来去京城,咱们继续。”
祁同伟站起身,“好嘞,钟爷爷。”
显然,老爷子今天意犹未尽。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在他回房睡午睡时,顾锦花沏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祁同伟连忙双手去接。
“你是小艾男朋友,也就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顾锦花摆摆手,示意祁同伟坐下说话。
落座后,祁同伟双手握着茶杯,有一些紧张。
可顾锦花只是微微一笑。
“聊聊家常,不用有压力。”
祁同伟点点头。
没有压力才怪。
顾锦花不仅是最高检的专职副书记,还是钟小艾的母亲。
刚刚也说了,谈正事。
和最高检谈正事,别说他,就算当年的高育良书记过来,也会紧张。
“同伟,首先,我代表咱们最高检,向你说一声谢谢。”
“如果不是你准确的预判,刘涛那个奸商,可要薅走国家一个亿的羊毛!”
提到刘涛,祁同伟轻声道:“顾检查长,目前来说,一个亿是留下来了,可刘涛那个奸商,还在逍遥法外。”
“逍遥法外?”顾锦花摇摇头,“朗朗乾坤,你真当他能逍遥法外?其实,他已经被最高检控制!”
“已经被抓?”
“嗯,抓了,也审了,不过没人知晓,就算赵立春也蒙在鼓里。”
“我会保密的。”
顾锦花点点头,切入另一个话题,“同伟,你当县长有多久了?”
“大半年!”
“短短大半年,你可做出不少成绩,尤其是发展第一产业的理念,已经得到了省里的认可。我想,用不了多久,金山县肯定会焕然一新。”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功劳这东西,说不上是谁的,不过你的发展理念,却是最关键的。我听汉东省的组织部长肖自在说,这次李达康玩火,肯定得记大过,也会被降级。他降级后,金山县会有新的县委书记出现。而且,新的县委书记会根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