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映蓉走进祥云厅,例行地让张太医为她请了平安脉,确认身体一切安好。
“初春的天气有些干燥,”张太医嘱咐道,“可以用枇杷果泡水喝,对身体有好处。”
洪映蓉微笑着点头,随后让管事薛忠送张太医离开。
来到花厅,洪映蓉的目光落在了姜书秀身上。
她穿着烟萝色的浣花凤尾裙,搭配着对襟竹青色的圆领小袄,看起来温婉如水。
头发被精心地挽成了攒珠发髻,只插了一支银云福字簪,简洁而不失雅致。
面色红润如桃花,更显得她温婉可人。
“书秀,我看你身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洪映蓉和蔼说道,“张太医也说,一切都看机缘。是药三分毒,我想也许可以停一停了”
姜书秀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略微眨了眨眼,似乎对这句话有几分难以置信。
“母亲,您是说,我可以不用每日都喝药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是的,”洪映蓉微笑着点头,“不去喝那药了。心情放开了,说不定好消息自然就来了。”
姜书秀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尽管洪映蓉一直对她很好,但在子嗣的事情上,她从未说过如此宽慰人心的话语。
她想起以往每日都要喝下的那些苦涩的药汁,心中感慨万千。
洪映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
儿媳一切都听母亲的。”姜书秀温顺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感激。
洪映蓉示意赵嬷嬷取出一只精致的雕花木盒,盒盖轻启,一根华美绝伦的累丝金凤点红宝石流苏步摇展现在眼前。
“书秀,你是世子夫人,一言一行自然是侯府的典范,”洪映蓉轻声说道,同时轻轻拔下姜书秀发间的银簪,“但是母亲我不想让这些反而成了你的负担。”她轻轻将那根璀璨的流苏步摇插入姜书秀的发际,鬓边的红宝石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瞬间让姜书秀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更显其风姿卓越。
姜书秀略显局促,她婉言道:“母亲,我嫁入侯府已近七载,不比刚成亲的时候,还带些俏丽式样的发簪。而且,公爹新丧不久,我就戴如此华丽的饰物,恐怕会显得过于张扬。”
她略一思索,又接着道:“我记得母亲有一只玛瑙石榴簪,寓意子孙满堂,福泽绵长。若母亲愿意,倒是可以赐给儿媳……”说着,她下意识地想要摘下头上的流苏步摇。
洪映蓉轻轻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理解,“书秀,这流苏步摇,你戴着它,就如同盛开的花朵,为这府中增添了几分生气。”
听到洪映蓉如此宽慰人心的话语,又赐下这珍贵的饰物,姜书秀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从祥云厅出来,蕊儿目光落在姜书秀发间那只熠熠生辉的累丝金凤流苏步摇上,由衷地赞叹道:“奴婢还记得,去年礼部尚书夫人带过一枚红宝石发簪,在宫中的赏菊宴上出尽风头。可如今与姑娘您这发簪一比,宝石就小了一半,逊色不少。老夫人心里还是疼姑娘的。”
自古婆媳不论高门大户还是小家百姓,针尖对麦芒的事最平常不过。
这样珍贵的发簪,就是自家女儿都不一定舍得给,老夫人居然毫不犹豫的给了姜书秀,蕊儿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样高兴。
回到揽月阁,丫环冰巧拿来刚送进侯府的拜帖,一看是娘家姜府送来的,姜书秀立刻打开看了起来。
原来再过几日,她娘家的堂兄姜纶就要回京了。
她这位堂兄生性淡泊,酷爱游历名山大川,本无意于仕途,只因今年春闱,祖父屡次要求他参加考试,甚至最后放出狠话,再不去考,就把他从族谱上除名。
姜纶这才于去年年底启程,沿途边走边赏各地美景,品尝当地风味小食,直至这个月方才抵京。
提及姜纶,他与二叔薛仲复年岁相当,少时一起在姜府的家塾念书,两人意气相投,乃是莫逆之交。
但姜纶却对官场之事毫无兴趣,因此至今仍未踏入仕途,还是白身。
然而,他才学斐然,几年前一首《塞上燕歌行·古今述怀》名动京城,人送雅号“兰台公子”,不知俘获多少京中名门千金的芳心。
蕊儿一听是姜纶要回京了,脸上随即露出了惊喜期待的神情。
“纶公子这次归家,京城又要热闹起来了。”
姜书秀也同意,于是憧憬道:“若是堂兄能与三叔一同金榜题名,届时跨马游街的盛况,别说是我们侯府,恐怕就连姜府的门槛都要被访客踏破了。”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想起几年前,娘家的叔叔婶婶曾有意为姜纶商议婚事,不知怎的,这消息竟不胫而走。
一时间,姜府与她这里都收到了无数举办花宴的请帖,那些宴会的真正目的,自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是为了能有机会接触姜纶。
谁知姜纶得知此事后,竟毫不犹豫地打包了行李,以游历名山大川、饱览大好河山为由,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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