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铭与亚历克斯一同回到他们居住的旅馆时,一眼就看到老板娘正坐在酒馆的柜台前,用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报纸,见到这两位金主冤大头走进店内,她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殷勤热切的笑容走上前说道。
“啊?来了您呐?吃了吗?”
吴铭虽然知道他听到的都是由辅助装置转译过来的成果,但老板娘这一开口,他还是忍不住感觉这南威尔士离帝都可能也没多远了……
“随便整点什么吧……”
“好嘞”
吴铭使劲摇摇头将脑子里的思绪抛到一边,在老板娘去忙活准备午餐的空隙,他看向了一旁仍然死死绷着脸,做出一幅严肃表情的亚历克斯:“都到这里就不用再绷着脸了吧?”
亚历克斯被说得愣了一下,随即不再刻意控制面部肌肉,又变回那张凶神恶煞令人生畏的常态面相:“抱歉,我不擅长控制自己的表情,所以把脸绷起来可能有点吓人……”
“你平常的面相就挺凶神恶煞的,把脸绷起来也只不过是从吓人变得更加吓人了而已……不过算了,现在也不是扯这些事情的时候,回到正题上来吧,亚历克斯,关于吹笛人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吴铭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发出一阵颇有节奏的敲击声,抬眼看向了表情凶恶的老猎人,等待着他的回复,但亚历克斯并没有贸然开口作答,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自然不会忽视他们被监视的可能,他视线隐蔽而迅速地环顾酒馆内将视野范围内的一切纳入眼帘,双耳微动,轻轻嗅闻着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气味,将自己的猎人感官提升到了极限。
柜台与桌椅上不易发现的酒渍和油污,木质家具上悄然爬行的白蚁,隐藏在一团阴影中毛茸茸的生物,空气在房间中流动的声音、老板娘在后厨准备食物的响动、三种不同频率和规模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中轰鸣涌动的声音、桌椅在潮湿环境中散发出的腐朽气味、从后厨传来的食物香气、生物身上独有的气味、超凡力量特征的比对……
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里,各种各样的信息通过猎人一脉的敏锐感官涌入亚历克斯的脑海,他的大脑现在仿佛一台燃料充足的发动机在高速运转,在他那白茫茫一片的脑内空间里,以感官信息为材料,一栋等比例的酒馆模型如3打印般复刻重现,并且立刻得出了结论初步判断,酒馆内没有类似石像鬼或者人面鼠这类使魔存在的迹象。
确认周围没有使魔监视后,亚历克斯用手指往茶杯里沾了些水,以入木三分的力道在桌上刻出几个符文,布了个小规模的静音结界后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吹笛人之前在镇上闹出的一系列动静都是为了借镇民的手除掉镇上其他魔女。”
“之前我也讲过的吧?所有魔女其实都共用着一个源头庞大的力量,作为源头存在的魔女之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池,而分享其力量的魔女,就像是同样一套供水系统下的水龙头。当然后来根据术士协会的学者们研究,魔女体系的真实情况要比我说的复杂得多,而且根据个人的经历与体质输出的魔力流量也会产生差异。不过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他们光是存在就会占用其魔力流量。”
“所以魔女越多,同时开启并使用的水龙头也就越多,每个人都在抢夺总量有限的魔力流量,每个人所能分享到的魔女力量就越少……相反如果现存魔女数量越少,相互抢占的魔力流量也会减小,魔女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就越接近自己的极限值。”
“可问题就在这里,当初魔女讨伐战中几大超凡势力合力毁灭了魔女力量源头的水池,就算这个小镇上的魔女没有分享、继承到外界的任何力量,是从零开始孕育了几百年的魔女之力,那每一位魔女能分享到的力量也可以达到足够惊人的地步,然而在刚刚与玛莎的交战中,我故意测试了一下她魔女之力的强度,然而她表现出的力量也远远低于我预估的力量……”
吴铭依旧轻轻叩击着桌子:“那么玛莎在那个时候故意留手的可能呢?”
“可能性不大,我当时瞄准了她最在乎的人,她没有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还能保持留手。”亚历克斯摇摇头,或许是想到自己刚刚拿枪指向乔伊的行为,他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神色:“比起躯体上的伤害,摧毁对魔女而言至关重要的人或物更能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当初我们也是用这种手段对付魔女的,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事物,任何魔女都不大可能在那种状况下还留有余地。”
“按照我之前对魔女力量的预估,在那种情况下被玛莎正面击中,我应该轻则重伤濒死,重则当场丧命,然而事实是我伤得并不重,并且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听完他的分析,吴铭脸色马上就变得古怪起来:合着刚才这位仁兄是在拿命去换的信息……
“但真正让我确定这个猜测的是最后那一阵吞噬掉玛莎的黑雾与咒语……”亚历克斯逐渐皱起眉头,他仔细回忆着有些模糊的记忆,“虽然当时我还没从硫磺火的爆炸里恢复过来,咒语断断续续没有听全,但是从零散的音节和单词里,还是能够辨认出来那是个禁忌术式的施法咒语……”
“听你这语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