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清楚,她在让着他。
而他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过她,才更盼着得到她的认可。她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他想做她心中的第二总不过分吧?
“陛下,该停手了!”
宋云初再次挡下君离洛的攻势,提醒他道:“您伤势未愈,不能再打了!”
君离洛充耳不闻。
宋云初身后便是庭院的高墙,已然退无可退。
见君离洛已经逼到了眼前,与她面对面相隔不过几寸,这让她本能地产生了些许紧迫感,她眼眸微动,微微侧身避开他的凑近,出手扣住他的右肩。
她用了五六成力度,竟无法撼动他的身躯,这让她不禁心道一句——
【看不出来,狗皇帝这身板竟然还挺坚韧。】
见君离洛朝她压了下来,她来不及多想,再加两成力道,轻易地带着他旋了半圈,将他反压在墙面上。
君离洛心下一喜。
她可算是还手了。
她顾虑着他左臂伤势未愈,总是尽量避免与他的左侧有碰撞,即使反击也只攻他右侧,算是格外关照了。
“陛下,别闹了……”
宋云初想要叫停,可她话音未落,君离洛便沉下肩膀从她手中挣脱了开,身影一晃,企图绕到她身后。
宋云初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暗自冷哼一声,比他更快一步地转身,再次去擒他的右臂。
他这活动筋骨未免活动得过头了,她可不能让他再打下去,否则就算左臂的伤口不裂开,也会扯痛肌肉。
君离洛再次被宋云初钳制住了肩膀,他正打算挣脱,心口处却蓦然抽疼了一下!
他脸色微变,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在第一下抽疼之后,便是一阵压迫的痛感袭来,他的呼吸顿时不畅,丹田内的气息也开始紊乱。
宋云初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松开了他的肩膀。
“陛下?”她唤了他一声,见他抬手捂上了胸口,顿时感到不妙,连忙伸手去扶他。
【坏了,狗皇帝这是心疾犯了!】
【叫你别打架,你非不听!】
君离洛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想要坐下来歇息,奈何刚才有些用力过猛,膝盖一动便晕得厉害,终究是身子一斜,倒在了宋云初的臂弯里。
“陛下!”宋云初迅速扔下剑,双手扶紧了他。
君离洛的寝殿就在两人身后,宋云初赶紧扶着他进了殿内,察觉到他将整个身躯的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她丝毫不觉得费劲,反而替他捏了把汗。
他连路都走不稳,想来是真的难受。
将君离洛扶上了榻之后,她问:“陛下可有带药在身上?”
“有。”君离洛开口,语气缓慢,“右边衣袖口袋……”
宋云初很快从他的口袋内侧翻出了一个药瓶,里边装着红豆大小的药丸。
她去桌边倒了杯水回来,让君离洛配着药服下了。
“微臣让侍卫去传御医来。”
宋云初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却被君离洛拉住了手腕,“不用传。”
宋云初顿时疑惑。
“这是老毛病了,叫他们来,无非就是把脉煎药,他们不敢指责我,只会小心翼翼地让我多休息,少动用武力,说来也是我自己的过失,方才和你交手,觉得畅快,一时有些忘形了。”
对于君离洛的话,宋云初是不太赞同的,“陛下,不管怎么说,大夫总是要看的,即便他们不能很快把你治愈,但至少也能判断出你的身体情况。”
君离洛摇了摇头,“我自己的病症,我心里有数。方才已经服了药丸,缓一缓就好了,晚点让小李子再去替我煎一副补气活血的药就成,他知道我平时该吃什么药。”
宋云初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无奈,“微臣还是认为应该传御医,您为何非要百般推辞。”
“若是传了御医过来,岂不是要让这一路上的人都知道我犯心疾了?虽然我把侍卫们遣退到了远处,可他们都知道你我在切磋,我在这期间发作,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猜想?”
“即便是我主动要你陪练,他们也只会怪你,说你没能劝住我都算轻的了,就怕有些人会借题发挥恶意传谣,污蔑你下手没个轻重,误伤了我,届时就算我出面替你解释,朝中也会有大臣觉得是我不忍治你的罪,这才包庇你。”
君离洛定定地望着宋云初,“无论如何,我不愿你再被谣言中伤了,你在这位置上从来都不容易,多少人盼着你出错,我心里有数,我又岂会给他们抹黑你的机会?等入夜了再传御医吧,我会佯装自己是被噩梦惊醒,你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了。”
宋云初听着他的一番话,神情有些怔然,心中似有触动,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方才看狗皇帝心疾发作,她第一反应当然是找御医,哪有时间思索其他。
这会儿细细一想,从太医院过来的这一路上,宫人不会少,光是庭院外的侍卫就有八个,外头还有巡逻的,一旦被他们知道皇帝身体抱恙,可不怪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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