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人迷迷糊糊的被呼喊声叫醒,又迷瞪的穿上衣服。
方老爷子边打哈欠,边朝着茅房这边走,深夜被叫醒,难免有些不耐烦,大半夜的,老大叫唤啥?
打开茅房门,里面却不见任何人影。
方金的声音从茅坑里传来:“爹,快把我捞上去!”
这一看,方老爷子顿时醒了神。
茅坑漏了个大洞,而那粪坑里,有个挂满了粪便的人影……正呼喊着爹,随着他说话,有黄色物体似乎进了嘴。
方老爷子手足无措了一瞬,而后立刻摇人:“赶紧,老大媳妇,擎天、泽天,都快点过来,赶紧把人捞出来!”
方家立时热闹起来了。
一家人先是忍着茅房臭气熏天,拿棍子捞,拿绳子系,最后终于千辛万苦的把读书人方金从茅坑里挖了出来。
方金浑身是屎,那股发酵了的臭味袭来,熏得人眼前发黑,哪怕是自家人,都嫌弃往后退了几步。
方擎天和方泽天两小子更是趁机偷偷溜走。
方老爷子看着以往让他骄傲的大儿子如今的模样,也有些抑制不住嫌弃。
“老婆子,你去烧点热水。”
方老太太心疼大儿,忙不迭去了。
又对着何氏吩咐:“你把衣服给老大脱了,待会儿就在这伺候他洗干净。”
方家二老还能避免和方金近距离接触。
但何氏,却是躲不掉的。
看着眼前这个以往让她爱慕的翩翩公子读书人,如今一身大粪,着实是有冲击力。
什么倾慕,都被大粪熏散了。
何氏强忍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相公,我、我先去给你准备帕子啥的。”
方金顶着一身黄色,双眸微眯,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故意道:“慢着,先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何氏心里一个咯噔。
但她了解方金,今个要是躲了,那他定然会记仇。
没办法,只能屏息,伸手去触摸那沾满了屎的里衣。
滑腻黏糊的湿感从指尖传来,一喘气又夹杂着浓烈的臭味,何氏终归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干呕,没呕出来,反倒吸了一鼻子浓烈的臭气,更恶心了,直接吐出了胃里的酸水。
何氏给他解开里衣扣子。
“yue~”
脱下外衣。
“呕~”
开始脱裤子。
“呕哇~”
她每吐一次,方金的脸就更黑一分。
她把扒下来的衣裳丢到地上时,又吐了一次!
呕吐的声音深深刺痛了方金的自尊心,他忍不住了:“何氏,你什么意思?!”
“女子出嫁随夫,以夫为天,从前你一口一个夫君,自诩嫁了读书人没少借着我的光和旁人炫耀,如今我不过掉到了坑里,你就如此嫌弃我?”
隔壁,周家人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了喝骂的动静,立马惊醒。
不一会儿,方家大门就被砰砰拍响。
“方老头,你家咋回事啊?来灾民了吗,要不要帮忙?”
方老爷子本就不耐烦,如今听见砰砰的敲门声,心中更加烦躁,开了门说话也没好气儿:“哎呀,没事,没啥事儿!”
“没有灾民,这半夜大惊小怪的干啥?管好自家事得了。”
那周老爷子也是个暴脾气,看着他不耐烦的样,也生气了:“嘿,姓方的!我好心好意过来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再说了,谁半夜作怪?你家老大没事儿吵吵啥,把俺家人都吵醒了,我都没和你算账,你倒是先计较起来了?”
这边吵闹的动静,一下子又吸引了周围几户人家过来看。
也是担心有灾民,所以来的快。
人一多,方老爷子清醒了,生怕被人发现家里的丢人事,就想伸手赶着人走。
“我家没啥事,都别瞎凑热闹,快回去眯觉去吧。”
有人眼尖,一眼看到了院子里乱扔的衣裳:“哎呀,那谁衣裳,瞅着像染了屎?”
她倒是没明说有人掉坑里,方老爷子解释句别的,也就带过去了,但他心虚啊。
大儿子的名声可不能受损,方老爷子口不择言:“是我大儿媳不小心掉里面了。”
甩锅甩的没有半分犹豫。
女人受点委屈就受点,哪个女人不受委屈?更何况还是替自个丈夫背锅,天经地义。
哪成想,下一秒,何氏就推开门从正屋出来了。
“爹,你可别瞎说!”
何氏也急,公爹这么说,以后她出去哪个妇人不都得笑话她两句?
村里这些人吃瓜的时候个个都是探子。
立马有人看见正屋里,赤裸上身但脑袋上还有不明物体的方金。
“哎,那不是方家老大吗?”
“我来的时候听见了方金搁那骂人呢,说什么掉坑里嫌弃,原来是他掉里面了!”
这点破事儿,第二天就从村西那头传遍了全村。
一大早的就有妇人和钱凤萍说。
正是李家老大的媳妇,自打方铜救了他家人后,两家关系也渐渐好了起来。
李氏笑呵呵的:“哎哟,你还不知道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