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众人也是人心惶惶,抱着砍刀斧头睡觉。
就这么一连两天,村里风平浪静,半点没有灾民的影子。
不过听说了附近有别的村被抢的事儿,因此,即便风平浪静,大伙却并没有太放松警惕,该准备的还是准备着。
不过秦彦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能有这么大规模灾民团体的,现在估计也就他们一个,不可能再多,再多的话,只怕遭殃的可不止村子而已,只怕整个县早就彻底乱起来了。”
“而且,那群人在咱们村吃了亏,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有了防备,如果那为首的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秦彦分析的有理有据。
方铜听完,淡淡的点了点头,面上不显半分情绪,可内心却是想法多多。
当晚,入夜前,就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用半斤山药把铁柱请了过来。
铁柱在巡逻组,是前两天最先直面灾民的那一批,因此受了重伤。
受伤后,家里人不太管他,别说医药,恨不得饭食都不给他。
铁柱的父母早亡后,现在家里当家做主的是他大伯,还有大伯底下有仨儿子,仨儿子下面还有好几个孙子,他自然不稀罕这个侄子。
整个全家也只有铁柱爷是疼铁柱的,不过老爷子年岁也大了,在家里话语权也是有限的。
再加上方铜可是拿粮食换壮劳力,更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了。
所以铁柱很轻易被请来了。
“你帮我守着家,我出去一趟。”方金言简意赅,给人送到家安置好,便悄摸出了门。
方铜神秘兮兮的摸了摸怀里揣的东西,绕过巡查队,在黑夜里朝着方家的方向去了。
前些日子的灾民事儿,他可还记在心里。
方金的解释,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打听过了,灾民来的那天晚上,来他家的人最多!去方家的最少。
而且,是真有人想要抓走他闺女,虽然没得逞,但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他方铜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去方家的路,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摸到了方家墙根下,方铜鬼鬼祟祟从一处狗洞里趴下,与洞另一边的一双狗眼对视上。
“汪...”
那狗叫到一半,被方铜随手丢出的鸡骨头给打断。
那狗鼻子嗅了嗅,顿时双眼放光,从狗洞里爬出来欢快的摇着尾巴啃骨头。
这只狗是方家最近不知道从哪抱来的,狗不大,还没人小腿高。
那小狗光顾着吃,也不朝方铜叫了。
方铜三两下伸手就把系在狗身上的绳子解开,拍了拍它的屁股,压低声音:“好狗,去吧。”
这狗刚被捉来方家,还没被驯化,自然也没有认主这一说,察觉到锁链一解,狗撒欢的就跑了。
对此,方铜十分满意。
他站起身,非常熟练的绕到后院侧墙,又熟练的踩着石头翻进方家,进出自如。
毕竟这以往是也算是他自个儿家,方铜半夜偷摸翻出去,又翻进来的事儿可没少干。
月光下,一个人影轻车熟路摸厨房里。
方铜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又悄悄关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下厨房,和之前没甚变化,若说唯一变的,那大抵是厨房里的柜子。
以往都是上锁的,那锁是他在家时,家里人为了防备他特意弄的。
方铜心中冷笑,现在他们父女俩一走,柜子门都不锁了。
刚好,便宜了他。
打开柜门儿,里面正放着一小袋满满的白面,足有五六斤重。
方铜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大家都灾荒了,他方金居然还吃白面!
下一秒,白面袋子就被他毫不客气塞怀里。
方铜理直气壮,大家都没粮吃呢,这种时候,他大哥身为读书人,焉能贪图口腹之欲?
这种世俗欲望还是让他来沾染吧!
方铜又熟悉的摸到了大水缸的位置,利落的从怀里套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倒入水中,还不忘拿手搅拌搅拌。
正忙活着呢,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方铜呼吸一窒,立马停了动作去听。
“狗子?狗子?!”
方金迷迷糊糊地出来上茅厕,看向狗子的位置,却没见影子,喊了两声,没听见动静,精神了些,凑过来一瞧,嚯,狗绳开了!
狗自然是不翼而飞。
方金嘴里骂骂咧咧的:“娘的,没良心的狗东西,白喂了你两天!”
话落,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方铜贴着门,仔细倾听,眉头一挑,听了茅厕木门开关的声音。
他把厨房恢复了原状,才从里面出来。
方家的茅厕虽然有门,是大侄女得了尊贵身份后,强烈要求加的,就是怕有人闯进去,唐突了她这个千金小姐。
但也只加了门,整体还是漏天的。
方铜悄悄爬上茅厕的墙头,朝下面看。
月光下,方金雪白的屁股一动一动的用力,格外显眼。
方铜在心里默默啧啧两声。
全家都饿的面黄肌瘦,就他这大哥养尊处优,这大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