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翀面色从容,一直静望着三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深雾之中,满眼尽是不舍之情。或许,人到晚年,图的就是一个安稳和陪伴吧。
雾气腾腾,山脉之中,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白纱笼罩,浓雾在微风的吹拂下,似掀起了阵阵涟漪,缓缓翻腾,又像大海的波浪,起伏跌宕,时而镶嵌在怪石嶙峋的石林之间,又像极了冰山上的雪峰,使人就像身处仙境一般,飘然欲仙。
……
西边的古道之上,稀稀疏疏传来一些零碎的声响,药翀内力深厚,闭目聆听,辨出五里之外,有一群人正朝这边急促而来。
药翀叹了口气,索性后退二里,躲进了乱石岗中,静待那群人的到来。
过不多时,只见一群人仓仓促促,鬼鬼祟祟地向乱石岗中极速而至,因雾霾障眼,无法凭借肉眼看出人数多少?不过,凭药翀的经验和耳力的判断,初步估计大约有五十来人,那些人若再往前去,便要进入猴耳谷口了。
药翀躲在大石后面,见那四五十人就从眼下经过,步履凌乱,前进无续,个个手持利器,看行头他们都是武林中人,个别衣衫略有血迹,不难看出,他们貌似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那带头之人,轮廓清晰,身高马大,他边走边大声说道:“各位兄弟,这里山峦叠嶂,峰高地险,断要谨慎小心,恐有埋伏。”
药翀一听,即知这是一群惊弓之鸟,如此落魄狼狈,定是吃过败绩不久,然后落荒而逃至此。
几十人正要走进猴耳谷口,突听那领头之人惊呼道:“这里好多尸体,地上鲜血尚未凝固,貌似方才这里发生过一场战事。”
大伙面面相觑,纷纷乱乱走到那些尸体跟前,人群中有喽啰说道:“厉掌门,这些死尸都是戎装甲胄,不像是江湖中人,他们都死于乱箭之下,不久前这里应该有两军在此恶斗,而这些人正巧遭遇另一拨人的埋伏,结果在此全军覆没。”
那带头之人就是被叫做厉掌门的人,听喽啰如此一说,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弯腰拾起一支箭来,仔细一看,顿时另有说辞,肯定地道:“不是两军对峙,这些贼军是被江湖中人所射杀。”
几个喽啰假装在行的凑过前来,有人问道:“何以见得?”
姓厉的掌门拿起箭羽一边细看,一边深有研究地问道:“尔等可知,平日里最常用的箭为何物所造?”
大伙有些疑惑,有人说道:“这还用问吗?芦苇、竹竿及一些韧性极强的木杆所制。”
姓厉的掌门胸有成竹地道:“那你们再看看这只箭,挺干和箭石都采用的是精铁,箭翎乃细琢鸟羽。就凭这只箭的份量,也非一般常人可以远射,可大家看看这只箭射入人体的深度,若非五十米之外的远程,穿透力绝不会做到如此之强大。”
大伙听他如此一说,都诧异地分散开去,各自去拾起一些箭来,对比之下,那些箭羽和厉掌门所拾之箭都如出一辙。
姓厉的看到如此这般,倒是成竹在胸,顿时若有所思地道:“莫非是他又重出江湖了?”
人群中有人问道:“厉掌门,莫非你认识这些箭羽的主人是谁?这些死尸,都是被同一种弓箭射杀,莫非为同一个人所为?”
众人俱都神色惊慌,都为那使箭之人惊人的箭术而暗自发怵。
厉掌门深深喘了口气道:“他终于出现了。”
厉掌门似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之中,顿时布满仇意,站在那里倏地仰天狂吼道:“姓萧的,你给我出来,快滚出来呀。”
来音方落。
山石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衣袂飞飘之声,众人惊讶,戒备的同时,只见一条人影,已如幽灵一般,从深雾之中若隐若现地跃到了众人跟前。
众人定睛一看,皆生好奇。厉掌门尤为惊诧,对来人似曾相识,抱拳说道:“这位莫不是闻名天下的药翀药老前辈?”
敢情来人正是躲在暗处的药翀。对那厉姓掌门,实则药翀也认得,正是点苍派现任掌门厉风神,其余数十人,皆是他点苍派的弟子。
药翀面目慈祥,不缓不急地道:“老夫正是,许久未见,厉掌门别来无恙吧!”
厉掌门顿时藏刀还礼,显得极为恭敬地道:“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药老前辈。”
药翀叹道:“厉掌门,你们何以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呢?”
厉风神汗颜无地地道:“说来惭愧,我派中上百兄弟,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玉常青的护法,他们带着入仙谷的众多弟子及一群玉军将我们围堵,使我派中兄弟死伤过半,我们拼死突围,历经万难方才躲过了那帮贼军的追剿,后来沿路逸遁,方才逃到了此处。”
药翀正然说道:“祁善勾结玉军,居心叵测,定会在武林中掀起一翻大浪,得阻止他们的狼子野心。”
厉风神道:“药前辈说的没错,据我所知,玉常青的护法搬兵前往,是为了增援玉常青,听说玉常青和祁善在寻宝途中遇到了夙敌。”
药翀若有所思地道:“玉常青驻兵中原,作恶多端,自是树敌不少。借宿于入仙谷中,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今一时失利搬兵增援,足见了他的野心勃勃。我们作为中原武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