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了结发妻,侯府世子哭晕在坟头,由青城和青烟二人将他抬回,又请了府医诊治,说是世子爷悲伤过度,又因长久未进食,心力不济,体力不支。
青烟熬了一碗补药,凑近他唇边,给他喂下,勉强喝了两口,他的身子有了一丝起色。
青城和青烟守在他身旁,直至半夜,他才从梦中惊醒。
“挽挽,挽挽!”
他伸手四处摸索,口中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青城会意,将苏文挽的牌位递给了他。
谢瑾之抱着她的牌位,又哭红了眼。
他的发丝凌乱不堪,苍白的面容上眼窝凹陷,眼下的阴影更加明显。
青烟端来了补药,劝道:“世子爷,您多少用一点吧,夫人若知道你这样糟蹋自己,也会难过的。”
他只是抱着那牌位,哭红的双眸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青城抱来了小白,“世子爷,您看,小猫知道夫人会伤心,它也乖乖用饭了的。”
小白看着谢瑾之,喵喵地叫。
他抬眸去看它,眼神变得温软了些。
青城走上前去,将小白放在他身侧,小白仰头去看他,蹭了蹭他扶着牌位的手,像是在安抚他一般。
“世子爷,小猫也希望你好好的。”
青烟将汤药递了上去,谢瑾之这才勉强喝了两口。
随后,他吩咐:“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待二人走后,他将小白抱进怀中,躲在被子里小声抽泣。
“挽挽,我好想你啊。”
他紧紧抱着她的牌位,仿佛是抱着她一样。
“挽挽,好想你,好想你。”
“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将她的名字贴在心上,亲了亲被他捂热的牌位,像以前拥着她入眠一样。
可是,这一晚,他无法入眠,没有哪一个夜晚有这样漫长,这样难熬。
他的心无一刻不滴血,无一刻不在恨,恨她的心狠,更恨自己的无耻。
*
时过半月,谢瑾之已被那一抹相思,折磨得不成样子。
当苏嘉禾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形消影瘦,几乎瘦得只剩下骨杆。
此刻他偏行于槐树下,宽大的衣袍罩在他身上,被风吹得灌满,更显他消瘦如影。
仿佛风一吹就要到了似的。
苏嘉禾看着也不免心中复杂。
庭院的风越吹越大,谢瑾之还真是差点被吹翻了去。
青城赶紧上前去扶。
他从苏嘉禾身边擦肩而过。
只见他双颊凹陷,脸如刀削似的,薄薄的一张。
半月不见天日,使他肌肤更加苍白,清冷的眸子更显冷淡,往日出尘俊逸的男子,宛如白日行走的鬼魅,妖冶匆匆。
*
谢瑾之到了明月宫,娴妃谢修妘正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五皇子。
谢瑾之:“微臣参见娴妃娘娘。”
娴妃:“瑾之,快起来,不必多礼了。”
谢瑾之看向五皇子萧衡,问身边的赵太医,“殿下的毒性可稳住了?”
赵太医回复:“所幸发现及时,殿下的毒性已经稳住,但毕竟毒至心肺,还需些时日调养。”
谢瑾之问:“还需调养多久?”
“这……”赵太医有些难为情,随即又道:“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不止。”
谢瑾之看着床上昏睡的萧衡,神色忧虑,又问:“殿下何时能够醒来?”
“如果顺利的话,殿下七日内应当能够醒来。”赵太医欲言又止。
谢瑾之追问道理:“若是不顺利呢?”
赵太医回复:“若是不顺利,就不好说,也许殿下……”他说着,洒下泪来,“也许殿下就……”
“也许就醒不过来了,是吗?”谢瑾之面无表情地接过他的话。
赵太医声泪俱下,不禁下跪道:“殿下中毒日久,所幸发现及时,才能保住性命,即使余毒除去,也恐有昏迷症状,若是再食几次,恐怕是天神下凡,也无力回天了。”
谢瑾之听闻,也是双眸泛红,“赵太医起来吧,还请您务必解了殿下的毒,陛下令我传旨,若能解殿下毒者,赐忠义侯,恩荫百世,若不能者,杀无赦。”
“赵太医,可明白了?”
“臣定当竭尽所能!”
谢瑾之吩咐:“行了,你先下去吧,仔细研究解药。”
赵太医退下。
明月宫守卫程绡领着一个宫人走了进来,“参见娘娘,谢大人!藏匿毒药的人找到了,就是她,殿下身边的丫鬟,柳如烟。”
“如烟?”谢修妘凝眉,“你就是殿下亲自提拔的丫鬟吧?”
柳如烟回复:“回娘娘,正是奴婢。”
谢修妘面露不悦,声音里也有了愠气,“殿下待你不薄,你为何忘恩负义,竟对他下此重毒,害他性命?!”
“娘娘,奴婢是迫不得已的。”柳如烟说着,已泪如雨下。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倒是说说,是如何迫不得已,你是受何人指使,要陷害殿下?!”
柳如烟哭道:“奴婢本是西城外一个药农家的女儿,父亲售卖草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