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名叫方小莲,和她夫君住在北城随意搭建起来的屋子里。
天又冷,家里又实在揭不开锅,她和她夫君就去了城郊的乱葬岗,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
之前就有人在乱葬岗摸到了一个银镯子。
实在没值钱的东西,能找到一身棉衣也是好的。
没想到却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他们看到竟然有人在挖乱葬岗的尸骸,腐烂的或者未曾腐烂的,甚至骨头都被挖了出来带走。
再后来,北城有人施粥,她和夫君各领了两个馒头。
后因天气太冷,粥还没煮好,她寻思着回去把被子抱来裹着,别到时候再冻出事来。
回去的路上,她却见到一伙人神神秘秘地将一个个麻袋扔在那些屋里。
因为施粥的缘故,大家都就去等着领粥了,这会儿各个屋里基本都没人。
她熟悉周围的环境,悄悄藏在了一个角落里,想看看那伙人想干什么。
等那伙人走了后,她好奇地进了一户人家,这家没锁门,即便锁了也没太大的用。
打开麻袋一看,里面竟是早已腐败的尸体。
她当即被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
回到家平复了许久才缓过神,她本想去把她夫君喊回来,没想到却在那时候忽然听见着了大火。
她的夫君不见了,他们都说他死在了火场中。
可火场中的那些焦尸明明早就死了!那些原本都是尸体!
可她的夫君却不见了!
她天天去衙门门口跪着,想求知府老爷给她做主,彻查此事。
可官府每次给出的答案都一样,她夫君的确死在了火场中,就连知府也亲口说过,那场大火没有任何问题。
人人都说她得了癔症,是个疯子。
官府的人见她可怜,每次她跪一会儿,都会将她带进衙门再苦口婆心劝导一番,甚至还会给她一些果腹的吃食。
“……我原以为那个姓朱的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他也是恶人!”
方小莲眼底满是怒火:“他将我说成是疯子,用我来为他博得好名声……”
“我原本也不知,直到前日,一个面生的衙役将我带进衙门,说知府大人要见我,重新审查此案,我进去后喝了一碗热水,眼前一黑,再醒来就被捆了起来……”
那些人在她身上肆意殴打发泄着愤怒,原本知府想靠她为他博取一些美名,毕竟一场大火刚死了那么多人,有碍他的名声。
那些被‘烧死’的人,到底生前就是尸体还是真的被烧死,还不是官府说了算。
仵作听的自然也是朱大人的话,或者说,在蒙黑城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知府说什么就是什么。
却没想到,城里来了位郡主,知府怕郡主发现什么,这才命人弄死她。
“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听到了那些衙役的讨论声,他们口口声声都是贱民,愚蠢……,再想到之前在乱葬岗看到他们挖尸体的一幕,我这才知道,姓朱的肯定也参与了其中,可他们到底将我的夫君怎么了?!”
方小莲说着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她本想将自己看到的都告诉知府大人,却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伙的。
知府和当初挖尸体的人很可能狼狈为奸。
乔柒轻蹙着眉,结合之前乞丐所说,火场里的焦尸基本在这之前就是尸体。
真正的活人只怕早就被人暗中抓走,而且被抓走的活人根本不止三十多人,甚至多至七八十人。
他抓那么多人想做什么?
乔柒瞬间就想到了明州城的玄机门分门。
那刘门主通过啃食女子血肉达到缓解毒性,甚至是修炼的目的。
难不成这蒙黑城的知府也是如此?
“大姐……”
乔九搅着手中的帕子,目中的担忧显而易见,不过相比之前的哀痛却多了一丝激动。
她虽然不知道知府抓走那么多人想做什么,可这就代表爷奶他们很可能没死。
“你随我出来。”
两人来到了乔九的房间中,乔柒坐下沉吟了片刻,这才出声。
“明日的宴会,你带着小桃过去,能有多跋扈就有多跋扈,谁也不必顾忌,只要别闹出人命就行。”
“啊?为什么?”
乔九并非不愿,纯粹就是不懂。
乔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去闹事,我才能从中找到证据,我们并没有那知府犯事的任何证据,所知道的都是别人的一面之词。”
不管是乞丐还是方小莲,他们也都只是猜测,甚至方小莲所知道的,也只是从虐打她的几人口中听到,她连知府的面都没见到。
可猜疑一旦形成,在他们心中就是已成事实。
在将这些事述之于口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加上自己所猜测的事实,更加坐实那份猜忌。
“你得知道,别人说的话未必为真。”
这也是她没有贸然使用搜魂术的缘故。
没有确切的苗头之前,别人说的话都只能作为参考。
知府书房里数不胜数的珍宝,并不能定他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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