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感染风寒,她勾着他试试她的体温,他的面色虽然不佳,阴鸷到让她发怵,但手上动作也没有收敛,依旧折磨到她崩溃。
一朝试错,抛戈弃甲。
元知酌也就知道迟奚祉喜欢什么样的,平日犯懒,不愿走心去奉承他,一时兴起,以色为铒,博弈些想要的东西,那也未尝不能用些他喜欢的手段。
迟奚祉撸猫的手上移了些,不轻不重地在她身前捏了下,沉沉笑了笑,“子凭母贵?”
“青天白日你能不能少点这些心思。”元知酌被他的动作惊出轻细的娇哼来,雪腮泛红,嚣张无辜的气势弱了一半,她拍开他的手,侧着身子往他肩上缩了缩,“这寅宝不是你送来的,你怎么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迟奚祉对她欲拒还迎的示好愉悦到,虎口掐着她的侧腰摁了摁,未开口就被连连三声的奶猫叫打断。
元知酌立起身,以为是不小心压到了寅宝,稍稍离远了些迟奚祉,她视线垂下,眸色难见地柔情和润,她揉着它的“虎脑”,悄声在寅宝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手间的温度渐渐流逝,迟奚祉往后仰躺了些,虚眯了下眼,轻飘飘地睨了那猫儿一眼,晦暗的眸色没由来得压迫人,阴恻恻的。
——
翌日,元知酌到乾宁宫去找迟奚祉。
她早上连连画了两个时辰的聘书,扔了一地的宣纸,左看右看都不满意,着实觉着自己的画技实在拙劣,突然想起来迟奚祉上次给她画的《芙蓉图》栩栩如生,便特意跑到了乾宁宫想讨要个狸猫的画像。
元知酌去的风风火火,走时也是脚踩风火轮。
狼毫收笔,墨渍未干,便被元知酌拿去,映着明媚的日光,画像里打滚的小狸奴毛发光亮,俏皮可爱。
迟奚祉批了一下午的奏疏,眉眼间倦着乏意,收了笔,擦净指,伸手去搂旁侧的元知酌,她却闪迅速,步伐生莲,也没跪安便走了。
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迟奚祉撑着下颌,懒懒掀起眼皮,如刃般的视线盯着她的倩影上。
他的骨相极流畅,花窗筛进祥云状的日光,勾勒在他的五官上,明晃晃又招眼,眸底却像沉了层轻雾,转动尾戒的手指漫不经心,似乎是有些不耐和烦躁。
她怎么对一只猫儿都这上心?比对他还要亲昵。
元知酌这几日都挺费心的,选好良辰吉日,又写好纳猫契,请天西王母和东华帝君做见证,再是下聘送聘礼。
一面又在鸾禧宫里差人打造好猫屋,说起来这个,也挺闹心的。
——
那一日迟奚祉去鸾禧宫的时辰晚了些,他早早差人告诉了元知酌不必留他的灯。
进屋时,正殿内的光线黯淡,迟奚祉轻手轻脚,长指拨开纬纱的那刻,元知酌似乎睡得不算严实,听到声响迷迷茫茫地往床榻旁蹭,没多少清醒地喊他名字。
“迟奚祉,我很困了,真的困了。”元知酌几乎是用气音讲出的这句话,她抖着瘦削的琵琶骨,难捱到极致,只得咬着一小节指骨,低低缠缠的声音像是南岭上连绵的春雨,轻而密地砸落一山的梅花,“别碰,我害怕,我想要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被人——醒,他的吻起先很凉,碰在她干净的皮肤上,初醒的困倦还未来得及消散,他的手自下而上将她的寝衣推砌,轻薄的纱绸像是水波荡漾在她的腰上。
他的墨发扫过她的大腿外侧,舌齿轻挑,深至灵魂,元知酌战栗着往上缩,又被他拽着脚踝拖回来。
脚跟发麻,深吻从侧腰绵延至耳后,元知酌呜咽着躲闪,又强咬着忍下那些羞于启齿的娇吟。
凝酥白,淡粉红,沉酣犹倦,欲语还休,轻拆鬓边花。
“不想出声?”迟奚祉滚烫的吻零星落在她的嘴角,意态炎凉,下颌挂着的汗水滴落,他散散慢慢地开腔,指尖却感受着她还不清醒的意识,“那就别叫了。”
此时,一侧落空了的锦被里忽而冒出了动静,轻细的一声狸奴唤从榻间传来,接着就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半睁的异瞳犹如光泉,懵懵懂懂,又亮又闪。
玳瑁最是好亲近的狸猫,几日下来,一见元知酌,小短腿跑得飞快,离得近了,它又放缓步子,歪着脑袋便乖乖巧巧地贴上去,用它那高翘的尾巴扫过元知酌的皮肤,通了灵性般讨人喜欢。
这小家伙一叫唤,床榻间旖旎的气氛散了大半,迟奚祉的兴致也被扰得无几,抵着元知酌舌面的长指在她的脸上揩了揩。
“真败兴。”而后微微敛了力,迟奚祉沉郁的眸光侧睨了眼寅宝,似笑非笑地诘问,“朕是不是得立个规矩,不许这猫儿上榻?”
元知酌缓了缓不稳的气息,抬手推开了迟奚祉,将不整的衣袍拢起,背对着他往软榻的里侧挪了挪。
听了他的威胁,元知酌眼疾手快地抱起寅宝,把它往怀里藏了藏,不同意他的话,“寅宝的猫儿房还没有建好,夜里冻寒,它日子尚小,刚离了娘亲,睡在我床上也踏实。”
迟奚祉觉着眉心跳了跳,伸手帮她穿衣,“它和你睡,那朕呢?”
元知酌单手环起那狸奴,将它往内侧拎了拎,跪坐的膝盖也往塌里面移动,自己也跟着狸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