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突然想起今早上考篮里那个多出来的馒头,许淮和眼眸暗了暗。
原本就因为害怕被人塞纸条,人多的时候就看得紧。
没想到临检查的时候还被人摆了一道,当真是心思歹毒,摆明了冲着毁他前途去的。
他这回是真猜不准是谁要对他下手,科考于考生而言,那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之前世考公更甚。
为了自己能榜上有名或是名次靠前,暗害一些有名气的考生也是常有之事。
县试、府试,他均名列前茅,成为他人的眼中钉也情有可原。
看来自己下一场得万分小心,一击不成,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在无法确认暗中之人是谁之时,只能谨慎防范。
他决定将此事也告知崔兰生与张求知,让两人注意一些,以防中招。
正这般想着,房门就被从外头叩响。
“缘齐,现下可忙?”
许淮和走上前拉开门,就瞧见崔兰生拿着扇子扇风的骚包样子。
“与我同去大堂用饭吧,佐之也在。”
“行,你稍等片刻。”
许淮和去桌上取了把折扇拿在手上,就锁上房门与崔兰生一道下了楼。
一眼便瞧见已经坐在窗边的张求知。
“久等了佐之。”
后者闻言笑得爽朗:“哈哈哈~不久不久,我也才刚到。”
几人纷纷入座,点了些菜便谈起了今日的考试。
“今日甚是难熬啊~”崔兰生优雅的扇了扇手中的扇子感慨道。
“手汗太多,险些将笔滑落,幸好没污了卷子。”
许淮和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莫不是猪蹄子,握不住笔?”
崔兰生:……
“你才是猪蹄子!”
说着还将自己那双不事劳作的纤纤玉手伸出来好生展示了一番。
“可看清了,我这手,单剁下来都能卖上千金!
真是不识得好货。”
张求知闻言笑咧了嘴:“辅臣,猪手才会剁下来单卖。”
崔兰生:……
“反正我不管,我这手好看的很,才不是那劳什子的猪手。”
许淮和无奈摇头:“依你依你,你的手最是好看,不同你争。”
……
饭菜上齐,几人纷纷开动起来,都被这一日的考试饿得不行。
许淮和夹了块猪蹄放到自己碗里,说起今日最重要的事来,在这外头可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你二人下一场考试都注意着些,有那心思歹毒之人往他人考篮塞纸条。”
崔兰生咽下嘴里的饭菜,嗅到了这句话里头的另一层。
“可是有人冲你下手了?”
话一问出口,一旁吃的正欢的张求知睁圆了双眼,很是震惊的看向许淮和。
“是,今日有人趁我将要搜检之时故意撞我,随即我便发现考篮之中多出了一张纸团。”
“也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若是叫那衙差搜检出来,我怕是也见不到你二人了。”
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有几分沉重。
往年也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俱都是求告无门。
故而如今的考生都十分警惕,防的就是这样的事。
可难保不会有松懈的时候。
再者,若是旁人有意陷害,便是再警惕也有出差池的时候。
崔兰生心里那个气啊,他生平最是瞧不起此等宵小之辈。
不在考试上用心准备就算了,心思净放在这些旁门左道的害人之术上。
这样的人将来若是考取了功名,也是为害一方。
折扇唰一下就收拢,重重敲在了桌面上,引得旁几桌人侧目而视。
“当真下作!”
“对!能走到这一步,哪个不是家中辛苦供养?哪个不是勤读不辍?
此等手段当真下作!”
“若是叫我发现,定要拉去衙门治罪!游街示众才好!
让城中的百姓都瞧一瞧这些人的嘴脸!”
张求知是真生气,叭叭说个不停,不吐不快。
他家中只有母亲一人,靠着不俗的绣活手艺并着父亲留下来的家产,这才供他读书到如今。
他不敢想,若是今日他被人陷害夹带,革去了功名不说,此生亦是再无缘科考。
他应当会疯吧。
母亲又该多难过。
几人纷纷记下今日之事,下一场定当更加谨慎。
——
此时客栈中另一间房内,郑耀文内心郁结。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成事了!
好不容易寻着个这般好除去许淮和的机会,花去许多银子不说,还没做成!
此番已然惊动了对方,再下手怕是不成了。
想想就难受的紧。
怎的就非得多看那一眼呢,老老实实等着搜检不好吗?
为何就是非得和自己作对,不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呢?
如今的郑耀文已然疯魔,他见不得许淮和超过他,明明那人就是个泥腿子!
一个若干年前还要来自己家中混流水席的下贱货。
呵!
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