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躬身道“摸骨确实是十七岁的妙龄少女和赵媛媛的年纪一般,而且左腿上有骨折过得痕迹,这也与赵媛媛一般,但是若说一定是恐怕还是不敢妄下定论的。”
“那个宅院里只有她一人吗?”徐霆钰说着挑起一旁的干净白布,手覆白布上按住了尸体的左腿。
“还有一个男子,似乎是仆人,那个男子死于头盖骨碎裂而死后被烧的。”
徐霆钰望向一旁果然还有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徐霆钰摸完尸体右腿后,右手轻轻往尸体头部上移“是被烟活活呛死后烧成这样的。”
他说完后抬起头“这赵媛媛是女子,就算躲朝廷追捕,难道会只让一个男人伺候吗?她好歹以前也是高门贵女,不至于这般不忌讳吧。”
“这件事我们查过了。”席思远敛了敛袖子开了口“跟随赵媛媛当时逃出没有下落的还有她的贴身侍女桃儿。”
“桃儿?”徐霆钰想起了林辰景第一次见他时提起的那个侍女。
“原来她也是赵媛媛的侍女。”他低声喃喃道。
半晌,他望着直挺挺躺着的尸体扔掉手里的白布“本侯不是专精破案之人,但对于江湖上的事还是知之甚多的,我曾听闻江湖上有一种秘药名唤骨愈生的奇药,只要在打断的新骨皮肤上抹入,就可以伪造经年劳损。”
“虽然本侯不了解其中药理,但江湖上有不少犯了命案的人会时而拿其伪装。”
“侯爷是说…”席思远瞬间就明白了徐霆钰的意思。
“这恐怕不是赵媛媛的尸体。”徐霆钰表情还是一如往昔的清淡从容。
徐霆钰从大理寺出来,就见到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林辰景和隐在树旁的成影。
林辰景在看到徐霆钰的瞬间跑到他身前
“那个是赵媛媛还是…”他眉头紧蹙咽了下口水,没有说下去。
他亲眼见到那对老夫妇的生活不易,若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再命丧九泉,他们岂不是余生无望了。
“不能确知,等明日吧。”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对于徐霆钰是,对于朝堂上所有人亦是。
诏狱内,暗夜无光,沉沉暗色压的人喘息不得,不时传出木椅晃动的咯吱声音。
“放开我!”木椅上绑着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娇小女子,她脸庞圆润微丰,虽发髻松散,长发披肩看着有几分狼狈,但是目光还是有几分倨傲之气。
“放开你?”对面男人轻笑一声“赵小姐,你这擅闯诏狱可是死罪。”
徐霆钰轻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对面的赵媛媛,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犹如包含深渊又如包含巨山。
赵媛媛不死心的挣脱着手上的绑绳,可是她只是一闺中女子,即使拼命用力也未让手上的绑绳松脱一分。
良久,她终是耗尽了力气,停下了扭动,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徐霆钰,眼神充满了恨意。
“我想知道赵媛媛小姐为何之前藏的好好的,突然来了诏狱呢?”
徐霆钰的声音像淬了冰一般森寒。
“若不是你们诈我,我岂会来这?”她说着身子往前扑去,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
“就是因为你们散布我爹要处斩的消息,我才冒险来此的!”
赵媛媛说的很用力连椅子都快被她拽倒了。
“朝廷确实一直在找寻你的踪迹,但是你爹处斩的消息本侯不知你是从何而知的。”
徐霆钰目光平静的望着她,徐徐出声。
“骗人!若不是你们散布,我又岂会听到宝元和其他人的交谈中提到我爹被处斩的消息。”
“宝元就是那个死去的男下人对吗?”
“是。”赵媛媛冷冷的回着“我用花瓶砸死了他,谁叫他看着我不许我出去。”
“谁派人看着你的?”徐霆钰问道。
赵媛媛脖子一扭,拒不说话。
“你可以现在不说,不过你现在不说保护的不是赵大人,而是他背后的人。”
徐霆钰沉默片刻低声道。
赵媛媛看向他,面露怀疑。
徐霆钰低笑一声“你就尽管闭嘴吧,你可知晓朝廷大理寺近日查的两桩大案,一件是你爹贪污田亩之事,一件便是楚尚德当年贪污军饷的翻案。”
他面色一沉“而这两案都和你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说话的话,你爹恐怕背不起。”
他说着捻起桌上托盘里的破损香囊“看着你这个蜀绣香囊恐怕最少也要上百两银子。赵小姐可能不知民间疾苦,普通农户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几两,您这个香囊就可以让很多农户吃饱喝足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因为你爹和你爹背后的那个人,导致江宁之地的农户连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不能满足,害的他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你不说,你爹会承担所有罪行,而若你说出的话,你爹兴许还有一丝转圜之机。”
赵媛媛眼睫抖动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良久她喘匀气息道出了两个字“章相。”
“是章相派人看守我的,用来威胁我爹的。”
徐霆钰目光一暗,眉头微蹙“若是章相看守你的?怎会让你跑出。”
“是章相派叫…叫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