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郎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苏公公连同一众宫女太监拱进殿内,差点给他摔个屁股墩。
做工精致的瑞兽小金炉青烟袅袅,轻柔的风裹挟着梨花香飘散满室,给人一种浮生幻梦的不真实感。
张程立于明黄纱帐后,只隐隐分辨出纱帐后帝王挺拔的身姿,他晃了晃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何事?”
张程忙收敛心神,“陛下,臣...苏公公让臣来瞧瞧陛下。”
听到张程的声音,赵恒身形一顿,微微恍惚,还以为是因为心中太过想要,所以才产生的幻觉,抬起手想继续落笔,便听张程又唤了一声,“陛下?”
这下,赵恒不再觉得身后的声音是幻觉了,桌上半幅墨梅顷刻作废,说话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意,“是程包子吗?”
程包子是张程他亲娘给起的小名,张程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的,小脸蛋长得比刚出笼的包子还白嫩,所以家里人给起了这个小名。
赵恒自从知道了他这个小名,就时不时拿小名逗弄他,逗生气了就给弄好吃的,没办法,张程记吃不记打。
听到 “程包子” 这个称呼,张程憋了憋气,很不想搭理,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赵恒走出纱帐后,看到他鼓鼓的脸颊,略带怨气的圆眼睛,眉角眼梢皆是难掩的笑意,走近几步,低头看着张程,“生气了?”
张程故意拱拱手,“臣可不敢,陛下生气要砍臣脑袋的。”
说着不敢,也不听听自己这话说得有多阴阳怪气,赵恒笑了,伸手捏他的脸,“有朕在,这天下没你不能做的事。”
这话说得暧昧,连不怎么开窍的小侍郎也听得耳热,眼神慌乱的左顾右盼,转移话题道:“陛下,吃月饼了吗?”
赵恒看着他,“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不如小侍郎陪朕用些。”
张程揉揉被捏的发红的脸颊,腼腆道:“臣每种口味都想试试。”
“缺不了你的。”
苏公公听了赵恒的吩咐,差点乐得跳起来,他就说还是张大人拿陛下有办法,这都愿意吃东西了。
一众宫女端着新的茶水点心进来,张程无意识的自个往榻上坐,赵恒站在他面前,听着巴啦吧啦不停的分享宫宴上的趣事,也未有不耐烦,眼底一片柔情。
小宫女瞧见这一幕,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瞧。
张程吐槽的内容主要围绕着沈怀砚和裴溪山这俩夫夫,“这两人成日就知道秀恩爱,待那天我成亲了,也到他们面前秀去。”
听闻这话,赵恒心口一颤,他垂下眼,“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张程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他眼底,一时怔愣,忘记回答对方。
苏公公听到心上人三个字,急得似跳脚的猴子,“陛下。”
赵恒:“退下。”
苏公公不甘心还要再进言,赵恒语气加重,“朕说了,退下。”
“是。”
宫女太监们齐刷刷退出殿外,张程警惕的瞪大眼睛,这场面怎这般像要杀人灭口。
赵恒淡定的给他剥了颗荔枝,“朕问你的问题,你还未回答。”
“臣...还没有心上人。”张程老实回答,咽下饱满晶莹的荔枝果肉,汁水浸润红唇,更是诱人。
张程似乎也觉察出气氛的诡异,看着赵恒,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唇。
赵恒心跳撞击胸口,万千情愫在这一刻冲破顶峰,开口道:“朕少时自己取过字,唤景和,只是从未有人唤过......”
噗通,张程心头猛地一跳,想起宫宴上那老大人说的,赵恒六亲缘浅,父不成父,母不成母,是了,估计也没有长辈替他取字,所以只能自己取。
张程心口发酸,脱口而出:“景和。”
只见赵恒那双润如黑玉的眸子霎时烧起灼灼热意,张程似是烫到了一般,脸颊脖颈跟着一片烧红,他张了张嘴:“臣是说...臣......”
赵恒紧盯着他,眼底满是笑意,勾住面前人的细腰将人拉进怀中,哑声笑道:“小包子,唤了朕的字,也让朕做你心上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