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光昏暗,云影成翳,三人贴了隐身符在北城的城墙上远眺,化神期境界所制的符箓掩息藏迹,没有同等以上实力之人根本无法察觉。
楚逸明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宝金狰葫芦严阵以待,但对同行者没有清醒的认知,“那些魔修人数众多,我们就这么直接过去?那个为首的在西面,可魔婴期的人基本可都守在这里了,再加上其他人可是有两百之数……”
“你怕了?”
“……我辈修士,何惧生死!”,楚逸明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握紧拳头,目光灼灼血性十足。
云苓听他慷慨激昂地要从容赴死,美目余光送过去一抹欣赏,轻笑一声安抚,“倒也不必,这些人还好处理……只是那个应该是出窍期也就是相当于化神期的魔修——
她扁扁嘴看向左手边的人,不得不承认,“花花,这个确实打不过…”
“我已有对策”,李莲花神色淡然,待对上姑娘期待得发亮的眼神,颇为得意地提起嘴角眉梢,笑得恣意,“阿苓的领域妙用无穷,我们境界不够,那便拉那贼首的境界与我们接近便可。”
“压制境界这我晓得,只是我的实力…”,云苓小脸一皱,不自觉压低声音心虚道,“没到那个程度,况且同等境界,难保他不会发现。”
李莲花倒是不慌不忙地背手而立,继而本命剑的流光明灭,少师赫然随主人心意现于他手中,剑客左手握剑横于身后,铮鸣朗音从鞘中颤动传出,像是准备好迎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他望着城中终日惶惶的百姓,补上了后半句,“扮猪吃虎,总是有效的。”
三人自此各有分工,李莲花言语理清准以施行时,虽不能说是万全之策,但也是一步一计,且看成效。
云苓飞至空中,沉真灵之气唤出造化神笔,双手兰指相抵加注法力,再转腕执笔于空写下一字‘盈’,继而将这字咒甩袖而去。
她敛目结印的瞬间又链接起先前专门留下的灵息,时空领域以极快的速度得以展开,即时白色灵字冲天附着其上,领域的效力和灵光登时暴涨,成倍增幅之后领域内可堪一句——掌以命途。
“啊啊!怎么回事?!我的境界?!”
“嗷!摔死爷爷了!我怎么…我使不出来魔诀了…有人在搞鬼!”
“不——我掉境界掉到聚气期了?!”
“看!那里有正道狗!呃啊!大胆凡人——竟敢伤我?!”
那些魔修被强行用时空领域压制,时光似乎在他们身上回溯,硬是倒转掉了他们两个境界,这下可好,魔婴期掉到炼体期,凝元期掉到聚气期,而在这之下的魔修统统沦为凡俗境。
“这家伙好了!可不就是砍瓜切菜吗?”,楚逸明凌然施法,法宝葫芦撑为参天树般大小,兴冲冲地喊着去进入战场,“这个我最擅长了!…就你叫自己爷爷啊?!看我金狰!”
总算到了药王谷弟子的高光时刻,只见葫芦口源源不断涌出金色狰兽的剪影,个个状如蛮豹,五尾一角,朝天吼音似击石,就此在云苓领域的加持下撕咬裂骨声不绝,凶兽涎水如有实质,所到之处群起分食魔众。
下面不少百姓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跟羔羊一样颤抖聚团,见此场景更是惊叫连连,多是恐惧得厥了过去的小民,但此时一个被领域控制相当于普通人的魔修愤声震耳,狂傲地痛斥‘竖子敢尔’!
云苓兼顾全城,闻音看去,再抬手在每个城民上施加了‘护’字咒,只缘见那凡俗之子里,一个穿着精雅的少年正拿着玉石镶嵌的匕首疯狂刺着那魔修,他咬紧了牙关面带狠戾,刀刀见血,直插得血肉模糊,白骨露显。
“你杀了我爹娘、邻妹!还有巷中的婆婆、叔伯!去死!去死!!”
不是所有人都无反抗之心,血海深仇,也有绝境复光。
匕首胡乱破开魔修腰背,但身体韧性还在,一人如此也比不上恶贼本身伤口恢复的速度,眼看那人反手就要举起弯勾劈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凡人——
一剑寒光适时夺天刺来,穿心而过,剑不染血,如闪电翻腾起,又回到剑客手中,剑气长虹雷火长携,那魔修当即一命呜呼,连带身体焚为灰烬,不得超生。
小少年懵着仰倒在地看见这一幕,那一身凡人素衣的君子朝他略一点头,转身飞走如燕,在肉眼不可得证的程度里,残影朦胧灭杀数人,一剑之快,举世无双。
墨发临风传寒意,衣袂翩跹傲然骨,这大概会成为小少年终其一生的日光。
李莲花提膝点刺斩断一魔修施法的双手,污血不配溅他分毫,如此婆娑步穿梭众人间,好似游龙极速蜿蜒,冰霜踏过无痕,少师灵光杀了个爽快,剑客脚步停下之时,雷力与杀意炸毁所有残余恶者,天地之剑威压未绝,魔修连其脱体魔婴皆尽数诛灭。
直至右手反转剑花持剑回鞘,那个在楚逸明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金丹修士依然如战前那样,左手横握长剑,长身玉立,好似一潇潇君竹,儒雅淡泊——可偏偏他身后,处处炭灰以彰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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