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棠知道这时间估计不会太短,便寻了棵大树底下站着。
结果刚站没一会儿呢,耳畔便跃入一道鬼鬼祟祟的低语声。
“文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什么事儿不要来厂子里找我,要是让领导跟同事们看到这算咋回事儿?”
“要不是保卫处的同志们跟我关系好,你以为人家会放你进来吗?”
嘶。
姚海棠眨巴眨巴眼儿。
就跟听戏似的,不忍在心中评论。
这怎么听着多多少少有点儿渣男味儿呢。
被称作文怡的女同志甜甜地笑了一声,听着岁数就很小。
她羞怯道,“不是的。”
“那是因为我给门卫大爷塞了几盒烟。”
“... ...文怡你!”男人气息不稳,显得有点难堪。
顿了好半天才哼了一声,“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是腐丨败的!”
“明白吗!”
“啊... ...”女同志稍愣,似乎有点愧疚。
过了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那... ...我本来是给你买了块儿进口手表,想给你送来顺便看看你的。”
“是不是现在送也不太好啊?”
“这也叫腐丨败吗... ...”
男同志反驳得无比迅速,“那当然不是。”
“咱俩是正经处对象,又不是走啥人情关系帮忙办事儿。”
姚海棠听得眉梢儿一吊。
他显然是很馋那块儿手表啊。
哈喇子都快出流来了吧。
还有这妹子也挺有意思的啊,听着咋聪明又不聪明的。
女同志果然很开心,瞬间笑开花。
随后就是窸窸窣窣袋子摩擦的声音。
她不止带了手表,还带了很多其他礼物。
嘱咐他一定要吃、一定要用。
东西送出去以后,男人就显得焦急起来,一直催促她快回县城去吧。
这周末休息就会去找她。
女同志虽然闷闷不乐,但还是乖乖走了。
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姚海棠也是好奇心作祟,撩起细密眼睫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将男同志的泯然众生脸,以及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女同志看了个清楚。
... ...嗯。
不过半秒她就把男同志的样子忘了,倒是盯着逐渐远去的妹子多看了好几眼。
因为这妹子长得真纯。
属于跟她完完全全两级反转的长相。
就像是那种特别诱人犯罪的小白兔。
不应该啊。
姚海棠心想这男的到底行不行啊。
这么纯欲一妹子他倒是只稀罕人家的钱呐。
多好一小娇妻啊。
“姚老板!”正逢此时,地中海助理终于回来了。
擦了两把汗说,“姚老板,您跟我进办公室去吧。”
“我们刘副厂开完会了,正在办公室等您呢。”
姚海棠中断思绪,回到营业状态。
笑道,“好,麻烦您了。”
助理只把姚海棠带到办公室门口儿,点头哈腰地敲了两下门打了报告后就道别离开了。
里面传来道特绷着的声音,摆着架子似的。
说“进。”
姚海棠推开门,笑着弯起眼眸。
“您好刘副厂长。”
“我是来福宾馆——”
“知道你是谁,”
姚海棠被打断。
男人挺年轻的。
三十多岁,衣衫齐整笔挺,五官干净斯文。
却连头发丝儿都写着臭屁。
姚海棠倒是无所谓,她什么人都见过。
无论是领导还是大老板,有点架子都正常。
她点点头,见他正唰拉唰拉地批着什么东西也没急着说后话。
这份识趣的沉默却叫刘峥动作短暂滞下,忍不住抬头看她。
结果这一看。
钢笔尖便蓦地重重落在纸张上,停顿足半晌,直到形成一个突兀的墨点。
他才恍然回神,撂下钢笔。
面上却突然挂上几分笑。
“姚老板,怠慢了。”刘峥起身,走向会客沙发。
“您坐,这儿有茶水,新沏的。”
“副厂长您不用客气,”姚海棠大大方方地随他走到沙发,选择侧位的单人沙发,却站在跟前,仍未坐下。
刘峥眸中透出几分怔愣,随后笑得更深。
自己走到主位,挥手道,“坐吧,姚老板。”
姚海棠这才坐下。
刘峥端着茶杯抿了口茶,似是打趣又像寒暄。
“姚老板果然外表出众,比咱九林外面传得更甚几分。”
姚海棠毫无动容仍然浅笑,“刘副厂过奖。”
“咱聊正事儿吧。”
“您的时间也挺宝贵的。”
这拦下他的一句,立时令刘峥唇线一抿。
再开口时语气稍显僵硬,明显冷了几分,他撂下茶杯道,“如我刚才所言。”
“姚老板和来福的名声在咱们九林... ...”
后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