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棠话音才落,梁姨便提着捆芹菜进来了。
姚海棠立时一愣,“嚯,梁姨您都快赶上曹操了。”
“说您您就到。”
梁姨见姚海棠手里攥着钱呢,走过来问,“小钱她妈跟您说清楚了没啊姚老板。”
于招娣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讪讪一笑道,“就大概其说了说,我这脑子也不老好使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人海棠也说回来再细问问你嘞。”
梁姨想了想,“刘副厂长就说了房间数儿,还说要管饭... ...中午饭不用,早饭跟晚饭两顿。”
姚海棠了然道,“啊,我说这一沓子钱看着有点儿厚了呢。”
梁姨点点头,“对,他们厂子那边也有补助的餐标。”
“反正姚老板您去了房费以后看看具体是多少,再看着安排伙食就成... ...”
“至于其他的,刘副厂长说让我提前几天去汽水儿厂找他一趟去。”
“嗐,”姚海棠把钱锁抽屉里,随后便走出柜台。
“人这么大的买卖儿,我这当老板的再不主动点儿,可就不懂事儿了嗷。”
她客客气气地笑道,“梁姨,真多谢您了。”
“我不用问都知道您肯定在中间替我说好话了。”
梁姨都听臊了,摆摆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嗨呀姚老板,您甭说这话。”
“这要不是人刘副厂长主动问的我,就是想说好话我也没机会啊。”
“咱店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别的地儿我不敢说,全九林肯定是独一份儿~”
“我估摸着刘副厂长也肯定是想给他们厂争脸呗。”
“所以才想让那些分厂来的见识见识。”
“行,您甭管了。”姚海棠往外走,眯着浓艳双眸笑道,“今天天儿热,您跟于姨坐这儿歇会儿再走。”
“我冰柜里还有冰镇绿豆汤呢。”
“小钱,麻烦你盯着点儿了啊。”
于小钱应了声,随后抻着脖子问,“海棠姐你去汽水儿厂?”
“你知道在哪儿么?”
姚海棠走出宾馆,悠闲地晃了晃手。
姚海棠走了以后,梁姨看着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忍跟于招娣感慨,“招娣啊,姚老板是真好。”
“你说多俊个闺女啊,能赚钱,有本事。”
“还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我要是年轻时候有这条件... ...得了,”梁姨提着芹菜唉声叹气地摇头儿,“有这条件也不至于活成这副德行。”
于小钱听得眉头紧皱,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梁姨,你这话说的不老对的。”
“活成啥样儿,不是看条件,得看个人的想法儿。”
小钱嘴儿一瘪,忍不住为她海棠姐心疼,“这是你们认识她了,知道她跟外头说的不一样。”
“可当初打她刚来九林的时候,那些人的嘴就没消停过,全是脏话烂话。”
“这不,亲戚也不叫人省心。”
“县派出所儿那边才差不多要结案呢。”
于小钱看着柜台上放着的那个本子,上面写着除了姚海棠其他人都看不懂、像是鬼画符一样的字儿,讷讷道,“就跟书上说的一样。”
“海棠姐之所以能活的这么痛快。是因为她从思想上就解放了自己。”
“她是自由的。”
“诶呀妈呀招娣啊... ...”梁姨都听愣神了,激动地拍了于母两下,“你赶明儿可甭挡着闺女读书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
“就是把咱几个都栓一块儿想破脑袋瓜儿了,也说不出这么有学问的话呀!”
……
就九林这屁大点儿的地方,姚海棠还是对地图了熟于心的。
她直接坐公交车直奔汽水儿厂,抵达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她和门卫大爷礼貌地说要找刘副厂长,也报上了姓名身份。
门卫大爷就别着串儿钥匙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姚海棠等会儿。
在此期间,却一直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着她。
姚海棠直在心中叹气。
行吧行吧,看就看吧。
姐也知道自己是行走的荷尔蒙,反正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生意人是吧。
瞧着特别像献媚讨好,如同菟丝花一般抱大腿往上攀爬的人对吧。
这通报告的电话打完没多久,就跑过来一位脑顶儿头发没剩下几根儿的中年男人。
穿着藏青色的工作服,上衣口袋里别了支笔。
态度倒是挺客气的,一见姚海棠就说,“您是来福的姚老板,是吧?”
“听过您。”男人笑着伸手带路,跟向导似的,“没想着您会自己来,我们刘副厂还以为是梁敏同志过来呢。”
姚海棠的营业式微笑信手拈来,语气那叫一个真诚,“同志,您这话说的。”
“我们来福能得到和贵厂合作的机会可是荣幸之至啊。”
“我祖坟都冒了青烟了。”
“就这我还不得亲自上门表达一下我对贵厂的重视,那哪儿能对得起刘副厂对我们来福的关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