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出几具面目被水泡浮肿的尸骨。
靖安王赵衡坐在檀木太师椅上,捏着由一百零八颗天台菩提子串成的佛珠,面色阴沉。
短短两日,从这个屋中走出的名医已经不下双手之术,虽然与他胸有成竹道世子殿下身子无事,可却无一人能断言,他儿子何时能醒过来。
“茶。”赵衡澹澹道了一句。
坐在他脚边,身姿婀娜,古典雍容的女子小心翼翼倒了一盏茶双手捧着端过去。
“啪”
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笑可倾城,再笑可倾国的女子被赵衡一巴掌被抽的地上,接着赵衡又捏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冷声道:“青州水师和我儿遭此劫你很高兴?贱货!你若是真心恨我,怎么不去死,还活着做什么!”
“即便是朝堂上弹劾本王的折子满天飞,又能如何?本王是谁啊?本王是差一步便能坐上龙椅的六皇子!即便是外面骂得欢又如何,本王依旧能牢牢掌控这青州!外面都说是天要亡我赵衡,本王到是要看看,这天怎么亡我!”
半边脸红肿的裴南苇神色凄然道:“我只恨自己,恨自己没法走出这座王府,恨自己怕死。”
喜怒无常的靖安王低头看着似牵线木偶一般的裴南苇,她那嘴角的凄笑如同在嘲讽他一般。赵衡心下愈发恼火,手中的劲道不断加大,裴南苇憋的脸色发红却一声不吭。
见裴南苇似要晕厥过去,赵衡才将手松开,洒然一笑:“苇儿,我弄疼你了吧。”
“不疼。”裴南苇长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俯身将地上的碎杯收拾起来,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捧着递上前。眼前那风度卓绝终日吃斋念佛的人,最是阴狠不过。
嘴毒妇人心?呵,在她看来,即便是百十个妇人加起来,也没眼前这与那庙里的和尚一般无二面目虔诚的人心狠毒。
裴南苇木头般的脸上没有半点儿人气,赵衡愈看愈觉得厌恶,茶也不接,冷冷道:“滚吧。”
裴南苇放下茶盏,整了整衣衫,欠身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心里则是念叨着紫衣二字。这两日到处在传那紫衣龙王的事,即便是她在被困在高墙大院之中,也没少听说,至于龙王她可不信。以前有个青衣曹长卿,现在又多了一个敢挑衅离阳的紫衣人。
这天可是要变?
裴南苇一走,赵衡勐然捏碎一颗佛珠,阴森森道:“徐瘸子,当真以为本王查不到那人?哼,从北凉来,这笔帐本王早晚找你算!姓徐的想插手青州政务,好啊,你姓顾的也想插一手。真以为本王不知道青州水师里有不少是你顾剑棠的旧部?水师死得好,最好死绝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