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南音的名字,靳景川迷茫的目光瞬时闪烁一丝清明,笑着拿起酒杯抿一口,低语:“南音,南音。”
“南音,怕是不会回来吧。如此长久,却毫无踪迹,定然出了大事。更可恨的是那些无能的官府,申请搜寻队这么久了还毫无进展。”愤慨难平,靳景川甩手将手中的杯盏和桌上瓶罐全然击落,稍感解脱般斜倚在沙发上,苍凉一笑。
刘向凝视着发泄愤慨的靳景川,满面胡茬,发型蓬乱,心中思绪翻涌。
“大人,振作起来。以往少夫人也曾数次失踪,有的时候比这次还长,最终都平安归来。只要我们不停寻找,少夫人一定可以寻得。”刘向坐在旁边,鼓励着他。
靳景川茫然抬头,凝视刘向,迟疑询问:“你,当真?”
刘向微笑应道:“大人怎会欺骗你?绝不至于。”他肯定地点头。
靳景川看着他,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天花板上那被昏暗光影斑驳的部分,喃喃唤着苏南音的名字:“南音,我真是无能,是否你对我失望,我连求救的队伍都争取不到,你离我而去,理所当然。南音,你是否故意躲避,南音......”
“倘若此生可舍弃全世界,唯你我珍重不渝。只要有你,生命才堪称奇迹。”美妙的旋律穿透酒肆的嘈杂,从靳景川的手中响起。
刘向见状,轻声叫回沉浸于酒精中的靳景川,“大人,你的传讯。”
靳景川浑然不闻。
刘向只好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纪小姐来电。”看了眼屏幕,刘向将手机递给了靳景川。
靳景川无力接过,随意接通电话,“喂。”
“靳景川,你躲哪去了!许久过去,那次的解释至今尚未给出。这么久你不解释也就罢了,竟连个电话也没打,你还算朋友吗?”纪如雅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哪怕身处喧闹的酒肆,刘向仍听得一清二楚。
靳景川却醉得听而不闻。
他盯着替他持机的刘向,眼神迷茫,茫然问道:“她是何人,说些什么,为何我一字不识?”
话音未落,纪如雅的反应犹如雷震。“靳景川,你究竟在何处,怎么如此吵闹?哦,我知道了,你在酒肆风花雪月,好呀,靳景川,你竟是用这时间与佳人畅谈,难怪无视我。”她电话里大声抱怨道。
与此同时,醉得几近失魂的靳景川并未听到纪如雅的斥责。
望向刘向手中紧握的手机,他怔怔发问。刘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电话里的咆哮已然触及纪如雅的底线。
"靳景川,你这叛逆书剑士。谁曾料到你同权贵之胄一般伪善,对待家族给予的那份情深义重你如何担待得起?枉自称豪侠。”纪雨若隔着听筒斥责道,一想到青梅竹马的靳景川也是如此面目,不知该为是遗憾或是忧从中来。
柳相瞥见纪雨若在电波中情绪越发激烈,靳景川仍是酒酣面呆,懵懂听着。柳相终不能耐,接手了手机端,决意替掌柜正名。
“纪姑娘误解掌柜了,他非此道中人。”柳相试图澄清。
“我知道你是靳掌柜忠实盟友,毋须替他辩解,汝与其共赴酒肆之地,显见二人皆是武荒之后。”纪雨若毫不理睬柳相言辞,只信自己判断。
听闻柳相恳切之言,纪雨若眉心紧锁,无计可施唯有道:“纪雨若女侠,事况非其所揣摩,若不相信,尽可至酒肆一窥究竟,此事繁杂,一时半晌说之不清。”
电波那头,纪雨若心起狐疑,难道近月她在国外风月之事竟令靳家发生了巨变?
“尔等身处何方,地址报我。”纪雨若爽脆下令于听筒中。
柳相亲传地址予纪雨若,并且在靳掌门耳边细语,继续说服醉酒的掌柜。
“靳掌柜,如此这般并非长远之策,勿忘靳副总裁能肆意压榨尔由。历年他善交营建人脉,故可仗人际之力持续压制。”柳相近似父亲般苦劝,从靳掌柜手里接下再添满的杯中美酒。
闻言,靳掌柜伸指欲取之,听柳相之词,手滞,眸中闪一抹清湛之色,“继续。”
听掌柜理性的二字,柳相复议,“掌门,实际上,汝远较副总裁英明,阁下交际圈宽阔得多,世故圆滑者愿结交尔。只是阁下寒淡,每逢宴会众人示友善,阁下佯作未睹,渐地世人误读,渐失往来之情。”
“所以今日遇搜救队危难之际无人伸出援手,实是过往处之不当所致。向不敢提此事,盖恐怒之,以谓多余忧虑。今掌柜非昔日总经理,柳某亦非掌柜属下,以此告诚,如诉知音。”言谈之际,柳相端起服务员复置杯中水润口齿,感概万分。
倾听柳相未曾道诸言,酒迷神智稍清,略有所悟,调整坐态,握酒小饮后再倾于柳相关门弟子杯中美酿,“以尔之见,现犹能挽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