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重修南都,贾赦一肚子意见。
那么大的工程,他都提前一年找好了大量人手要从中吃一笔。
重修南都可不是二圣今年刚有的新想法,从南下之后,内帑就已经在大张旗鼓地筹备了。
外廷,工部自然是早就得到了诏令,但因为太无能,皇帝将工部尚书与侍郎从重修金陵城的统筹名单中拿了出去,只保留贾政这个工部郎中作为代表。
这也是李征刚到金陵时候太上皇诏晋升贾政,却依旧让他当着工部官员的原因。
也正因为有这么一个名义,贾赦打好主意要上下其手。
可如今好了,东城都修建开了,皇帝却不要人,更不要贵勋集团插手。
他还去找过李征,李征拒绝了荣宁二府从工程中吃好处的请求。
故听到贾琏这么说,贾赦幸灾乐祸道:“东南海商银子海了去了,这要散出去,南都有几个闲人啊。没有人,年后可怎么修?”
“唉!”贾母摇着头懒得说这个蠢材。
贾敏也叹了口气:“你可真够聪明的。”
贾赦笑道:“这次我肯定对了。”
“傻儿子,你快出去找人吃酒,哪怕找你小老婆娘家人,”贾母叹道,“你找他们问一问,是南都的琉璃厂开工了还是内帑召集大量石匠木匠了,快去,这你能打听到。”
贾赦感觉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羞辱。
可细想之下没错啊,南都琉璃厂那就是在秦淮外河南岸的,至今也没见大规模动工炼制琉璃瓦。
要重修南都城,无论宫殿还是道路都需要大量石作,至今也没见城外着召集大量的石匠工人。
可东城却已经热火朝天,前天贾赦还溜达过去看过,那蓝色的“双创”铁皮围墙后面,他都看到有灰色的石头建筑大概两丈多高,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敏道:“王府那么多宝货你查到来源于运输渠道了?人家既有渠道,则必定有人手,东城已经开始修建,那需要多少人?人家修建了东城再重修西城,还需要什么民间工匠?”
贾赦一扭头,啥也不管了。
合着这个简单的道理你们看懂了就我没看懂?
再一看贾政也连连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贾赦心里顿时平和了。
是,我是不知道,我是个大傻子。
可这里不是还有个二傻子陪着我呢么。
贾母气得只好笑,转头与贾琏吩咐:“明日一早就动身,此事慢不得。你要与大王当面直言,既说晋商已经去北都之事,又说南都如今之局势。”
贾琏知道事关重大,哪里还敢等明天在动身,当即起身道:“在南都,也不过整日与一群浪荡人东游西逛,倒不如这就出发。”
“田庄的那些事你也要管,”贾赦到底聪明了一回,说了话便与贾政商议,“我看与其躲藏,倒不如亮明了路子。琏哥儿这去开封府也好,追到河南府也好,要当面请教好,就我们那么点田庄,要经王府认可才拿着不烫手。”
“是这个道理。”贾政笑道。
荣宁二府田庄转到江南之事,虽二圣并未拒绝,但也没有予以认可。
那就不能将田庄荒废了干等着,该整顿的先整顿好再说。
贾琏又看着贾敏。
贾赦赞许:“这就对了,你得听听你姑姑的。”
贾敏没别的叮嘱,却拿了府里的标准的量地尺叫贾琏带着。
贾赦道:“瞧瞧,我就想不到。”
正好这时鸳鸯过来给贾母请安,得知此事也没说什么话,等贾母问起有没有军中的消息,鸳鸯笑道:“大王才捎回来一封信,说起亢龙寨之事十分生气,说如今的地主乡绅着实过分了。”
她可不是还想着这边,大年初一是元春的生日,贾母和元春都给金家赏了些好的,还将金家父子去了奴籍,鸳鸯应该来请安感谢。
贾赦问道:“如今应该已经在开封府了吧?没说别的?”
“没说归德府之事。”鸳鸯知道问的是虞城,索性信里也没说,便不遮掩答道。
贾赦叹道:“不说,可不意味着不知道。天家之心,实在难以预测。两府那点田产好好清理一下,拿着我们该拿的就是了。”
贾珍没意见。
他如今在两府的地位,看起来挺高,实际上挺低的。
他是族长,过年祭祖以及给各家分发年货那是他的权威,可在此之外,他如今连五城兵马司的差使都丢了,对外没有国公府后人的气派,对内也赚不来钱还得靠尤氏的养活。
至于他本该一力主掌的庄园田产,这些年在他的掌握下都成了什么样子?
且不说豪奴背着他占据的那部分,就是祖宗传下来的田产收成,四成才给家里,六成落在豪奴手里。
他还有什么脸面摆族长的威风。
贾琏看着他,就挺同情也理解他的。
他琏二爷在荣府还不是一样?
花钱如今全靠王熙凤从王府往外倒腾盐糖赚钱,他每月还能与一群纨绔去吃花酒还要靠王熙凤派丰儿给他送钱来。
官中账册被贾敏查了两天,贾琏自己都没脸再管着了,那问题就跟他在外面到底与多少女人有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