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认真的点点头,将衣摆往后扯了扯,几只圆滚滚的玉兔偏啃着不松口。
他说,“听闻是个女子,好似与伽罗山的红莲邪君很相似。”
白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盏,他浑身都是清冷的星辉,“红莲……邪君……”
那一刻,他身上的寒气几乎都溢出来了。
少年不禁觉得好似有冷风直往脖子里窜,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殿下,天宫已在甚传,您会亲自出手收拾那个邪修的。”
白帝仍是坐在玉桌旁边,修长的手指捋过耳边的发丝,平添几分慵懒之色。
他道,“本帝没那么无聊。”
轮得到他出手的人,屈指可数。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将传谣言的人找出来,扔到那位邪修跟前去,他们既是这么热心,本帝自成全他们。”
少年,“是。”
他正欲退下,白帝又叫住了他,“多找些人,将花林看好了,省得再有杂碎动本帝的凌霜花。”
“谁那般胆肥不怕死?不知那些花可是殿下最珍爱之物,谁也不得损毁的么……”
白帝冷幽幽的叹了一声,“总有不怕死的。”
待那少年离开后,他又才兀自倒了一杯酒,酒还未到唇边,却见得原本一双清冷的凤目,忽然间又涌出一抹暗金来。
白帝的动作一滞,周身的气息在那一刻生了极大的变化。
与此同时眉心处,一抹金莲印记微闪,顷刻间便又消没下去。
他薄唇微启,嘴里吐出一个字来,“枯……”
……
此时的温枯,却又是回了温府。
温府很安静,一草一木皆是风拂过的声音。
“长安公主……”此时,有人叩响了温府的大门。
见到温枯的时候,那人直直的跪了下去,“小的是东街绸缎铺的掌柜……月前,贵府小小姐在我铺定制了一套红裙,说是要送给您的……”
制好的新裙整整齐齐的放在精致的木盒里,鲜红如血,在衣袖口处,绣上了一朵蔷薇。
“小小姐说府里的蔷薇花都凋零了,所以特地让我们的绣娘在衣袖上绣了一朵,说这样您便能随时看见怒放的蔷薇了。”
掌柜瑟瑟发抖,这温府如今阴气森森的,让人直发寒。
温枯接过那衣裳,心头一阵酸楚,很疼。
她穿上小桃子为她定做的红裙,将温阑婼和云娘的人头亲手埋进了温家祖坟里。
而殿后的人头,成为了祭品,祭奠在了温阑婼和云娘的坟前。
三杯酒斟下,温枯双眸里又生了血丝。
“姐姐,我会将桃子带回来的。”温枯的手指上染着血,手心落在墓碑上。
墓碑上的字,是她用自己的鲜血刻上去的,永远不会凋落。
即便是在前世,她与天宫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
那个地方并不待见她,温枯也懒得去。
而如今桃子既是被带去了天宫……温枯自是不得不去。
只是那个地方,比神殿不知强大多少,她暂时没办法如屠戮神殿一样杀上去。
就是此番杀上神殿,也全然在她的计划之外。
若非那些人作死,她本也与神殿相安无事的。
至于该如何去天宫夺回桃子,她需要周密的部署一番。
温枯的掌心死死的落在墓碑上,目光垂落在殿后的人头上,那人头的头发已经被烧焦,面目损毁了不少,却还能见得她瞪大双眼,全然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温枯本是要将她的魂魄一起灭了的。
只是在她拧掉殿后的头颅时,那具身体里却早已没有魂魄,丁点儿都没有。
跑了么?
温枯眯起眼,只对那人头道了一句,“我既能宰了你的肉身,也自能灭了你的魂。”
就是她躲到天涯海角,温枯也是能将她揪出来,再灭一次。
……
祭奠完温阑婼与云娘,温枯又去了一趟虞国皇宫。
温府被灭门的伤痛,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以防她不在的时候有人再对虞国皇族下手,温枯亲自在皇宫里外都布下了结界阵法。
只要这结界波动的厉害,无论她身处何方,都能感受到。
温枯又在皇宫里布下了一处传送阵,方便她随时回到这里。
再叮嘱苏皇后和皇帝要多加注意安全,没事就别出宫了。
顾安宜几乎哭成了狗,拉着温枯的衣袖舍不得撒手。
“姐姐,外面那么危险,你便是留下来吧,我们也是家人的。”
他真是没用……明明之前答应过哥,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可这么久以来,却一直是姐姐在保护他们。
即便他拼命修炼,却好似永远赶不上那些人的步伐。
而温姐姐……也早就比他强上太多。
顾安宜长高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
温枯拍了拍他的肩膀,“待我所有的事都做完了,自会回来的。”
“照顾好娘娘和陛下。”
“枯丫头……”苏皇后无语凝噎,她本只是东海的鲛族圣女而已……温枯如今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