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了,酬金也收了,苏檀谢绝了袁家留宿的好意,半下午就搭了牛车回去了。
到家后天刚擦黑,闻老太一顿张罗,烧了水给两人洗了,才把仨孩子撵过去睡觉。
隔着一道土墙,苏檀听见那边的声音,是闻煜在给剩下两个讲这两天的见闻,弟弟们也捧场,他说一句两个就“哇”一句,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就着豆大点火光,苏檀把得来的银两塞枕头下,然后去看那几匹布。
说实在的,哪怕富贵人家随手送人的布都比普通百姓用得布好,闻老太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怕自己掌心的老茧把布给刮花了。
苏檀也摸了一把,道:“这两匹是细棉布,正好用来做里衣,剩下两匹可以用来做袄子的里子,要是有用不完的就裁了做棉被,剩下的边角料糊鞋面。”
听得她都安排好了,闻老太还有点舍不得,“这样好的布用来做棉被是不是糟蹋了?”她到这么大年纪都没穿盖过这么好的棉布。
“那以后要是给你做一身绸缎的,你岂不是还不敢穿了?”苏檀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能挣钱,有了钱就啥都能买到了,“要是料子不够你就再去买点,反正咱大小五个一人得有一套新衣裳,还得是用今年的新棉花做的新衣裳。”
闻老太越听越嘴角抽个不停,心道你是不知道当年的新棉花有多贵。转念一想,这几匹布是她挣回来的,她出布自己出棉花也行,总不能啥都不出。
就是不知道要的多了能不能便宜点,她决定明天就去镇上的铺子里问问价钱。
说定了,婆媳两个倒头就睡。
裹着被子,苏檀心想剩下布料做棉被这个决定简直太正确了,家里的棉被盖得久了,吸了汗又没怎么拆洗过,不仅味道重还梆硬,一点都不暖和。
勉强睡了一夜,早上醒来被窝里还是凉的。
她哆嗦了一下,正在穿衣裳的闻老太转过身来看她,“天冷,我给你找了件我的夹袄,你先凑合穿。”
苏檀迷瞪着脸点了下头,决定还是起来算了,活动活动说不定还没这么冷。
她掀了被子穿衣裳,就听闻老太又道:“你今儿可还去县城?要是去了我就跟你们一道走,去买棉花。”
“去。”
开门出去,外面竟起了浓雾,冷不丁吸了一口,肺管子都是凉的。
闻老太去烧水洗脸,苏檀走到隔壁敲门,听见应答她道:“穿厚点再出来,起雾了,冷。”
“知道了娘。”
三兄弟齐刷刷回应了一句,不多会儿就穿着夹袄出来了。
“天冷了小三子就别跟着去摆摊了,”吃饭时苏檀说起自己的安排,“你在家陪你奶,娘带你大哥二哥去就是了。”
闻栋不答应,“不行,我得去收钱呢。”
“天这么冷,你受得了哇?”苏檀白了他一眼,真笨,让在家享福都不。
“那你就去,回头手上长冻疮你可别哭。”
闻栋倔犟地抬起小脸,“我不哭,我是男子汉。”
“行行行,你是男子汉。”苏檀一口气喝光小半碗粥道:“娘这两天就在家缝几个人的穿盖,我这两天卖完菜就去打听打听铺面,要是合适了就尽快租下来,省得冬天做买卖还得站在冷风口上吹着。”
最主要的是家里两间土坯房没修补,两侧山墙和房梁相接的地方有不少细小裂缝,天不冷还觉不出来,天一冷夜里屋里都能听见细碎的风声。
要是能早点把铺面租下,一家子老少在冬天正式来临之前住进去,哪怕挤一点都比在这挨冻好。
“你做主,我啥都不管。”闻老太心知肚明,家里能过上现在的生活都是依赖她得来的,别的不说,单论家里的伙食都比之前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三个娃娃也比没分家时候胖了不少,这都是儿媳妇的功劳。
所以苏檀说啥就是啥,她不懂这些事,也不想瞎掺和,免得再给人生意搅黄了,那就不美了。
吃完饭,闻老太去洗锅刷碗,苏檀找了个小罐子装了些泡好的泡菜带上。
仨小子在外面等牛老汉的车,见着人了热情喊了一声,牛老汉松了口气,问他们几时回来的。
闻煜道:“昨天半下午回来的。”
“我还当你们赶不及回来,今儿怕是去不了县城呢。”赶着牛车进了院子,苏檀提着小罐出来,和他们一块搬东西。
等闻老太也收拾好坐上牛车,一家人迎着逐渐消散的晨雾出发。
到了摆摊的地方,依旧被刘大娘热情迎接了一番,问她们这两天做啥去了。
苏檀没说太详细,只说是应邀去帮人办了个席面,没想到刘大娘听完就竖了大拇指直夸她厉害。
忙忙叨叨卖完菜,苏檀等牛老汉过来把东西搬上车,让他先去城外等着,母子三人打听了牙行的位置摸了过去。
因着快到年下了,往外兑的铺子比较少,由房主往外租的铺子也不多,且都在稍微有点偏僻的地方,不适合用来做吃食生意。
那牙人翻了半天册子只找到一处合适的,但就是价格忒贵,一年的租金得七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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