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橙红。在夕阳的映照下,东陵皇宫的红墙黄瓦散发着淡淡光芒,更显气势恢宏。
灵玄道长身着一袭宽大道袍,昂首走出宫门,他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皇上服用的回元丹已初见成效,用不了多久,皇上便会对他言听计从。
见到灵玄道长出来,一个眉眼如画的精致小道童快步迎了上去,低声道:“师父,约摸一个时辰前太后派人来报信,玄敬观那边……”
随着小道童的禀报,一向淡然的灵玄道长脸色越来越阴沉,那双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也闪耀起愤怒的火焰,他捏紧拳头,咬牙道:“那个老妖婆想要借刀杀人,竟敢将玄敬观当作她的屠刀,还有玄一那个蠢货……”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小道童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小声提醒道:“师父!”
灵玄道长这才惊觉自己险些失了分寸,他急忙打住话头,收敛心神,恢复那副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模样,步履从容地登上国师府的马车。
甫一进入马车,他便迫不及待掏出三枚铜钱占卜起来,但试了几次,结果皆是大凶。
灵玄道长面色冷峻,若是玄一失败,就意味着玄敬观的秘密会彻底暴露,而他与玄敬观牵涉颇深,待皇上得知此事,他是否会失去皇上的信任?亦或者皇上一怒之下处置了他?
他缓缓收起那三枚铜钱,眸光森然,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尽早撇清与玄敬观的关系,还要让玄一永远闭嘴。
突然,灵玄道长脑中灵光一闪,眼眸微眯,亦或者不再徐徐图之,而是借着回元丹已经积累的功效,今日便冒险一搏呢?
他坐直身体,轻轻闭上眼睛掐算,但由于心绪激荡,掐算了几次都算不出结果。
时间不等人,灵玄道长必须抢在皇上收到玄敬观的消息之前行动,他不再犹豫,而是从马车轿箱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锦盒,折返回皇宫,直奔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一名影卫单膝跪地呈上楚云沧传回的消息,应天帝盯着面前摊开的信纸,眉头紧蹙。
当年盛京城的少女失踪案,他记忆犹新,尤其是御史杨大人的女儿在玄敬观失踪,杨大人为了寻回爱女疯狂弹劾大理寺数月,但大理寺却一直未能破案,杨大人最终心灰意冷,直接告归了。
难道那些案子都是玄敬观所为?而灵玄曾在玄敬观修道数载,甚至还当过玄敬观的观主,如今的观主又是他的亲传弟子,他会对此事一无所知吗?
应天帝气得脸色铁青,在他引以为傲的太平盛世,却发生了上百名少女失踪的恶性事件,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恰在此时,德顺公公踩着小碎步走进御书房,低声禀道:“皇上,国师大人去而复返,他说有事求见。”
应天帝冷哼道:“他倒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闻到味儿了!让他进来吧!”德顺公公快步出了御书房。
应天帝轻轻摆手,那名影卫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灵玄道长阔步走进御书房,他朝应天帝行了一礼,朗声道:“皇上,贫道新近炼制的回元丹药效绝佳,刚刚忘记献给皇上,特此折返,请皇上笑纳!”
他手中捧着那方锦盒,面上带着几丝笑意,但心脏却犹如擂鼓跳个不停,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应天帝未发一言,他的面色沉静如水,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灵玄道长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皇上的态度与之前天差地别,令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双腿不由得微微颤抖,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
应天帝的目光越发冷冽,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关于玄敬观‘红颜塚’的少女,国师可有什么想要交代的?”
灵玄道长的脑袋嗡嗡作响,皇上果然知道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强装镇定道:“皇上,虽然贫道曾在玄敬观修行,但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贫道业已多年未曾踏足玄敬观,并不知道‘红颜塚’在何处。”
灵玄道长慌中出乱,他这样心虚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应天帝的眼神寒如冰霜,恨不得将灵玄就地正法,但他舍不得灵玄的回元丹,回元丹可以让他精力充沛,宛若年轻了十岁,否则他会浑身乏力、昏昏欲睡,仿若迟暮老人。
他凝视着灵玄,决定暂且放灵玄一马,不过还是出言敲打道:“你身为道士,理应清心寡欲,潜心修行,维护世间正道,若再敢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朕定不轻饶!”
灵玄道长吓得伏跪在地,朗声道:“贫道从来不敢忘记师父遗训,始终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己任,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应天帝不想再听灵玄狡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声道:“这段时日国师便呆在府里闭门思过,无需再来御书房了!”
灵玄道长低垂着头,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原本再坚持几日他便能成功了,如今一切化为乌有,想要再次获得皇上的信任,鬼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谢恩后缓缓起身,颓然地朝御书房外走去,身后却传来应天帝淡淡的声音:“留下回元丹!”
灵玄道长心中涌起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