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静殿?”
凤来宫内,姜挽月听完蜜儿的禀告,了然地挑了挑眉。
“果然是她……”
蜜儿急得好似火烧眉毛:“娘娘,既然有了证据,赶紧派人去淑静殿抓人吧!免得夜长梦多啊!”
“不急。”
姜挽月抬手拢了拢耳鬓的发丝。
“就算凭这去淑静殿,也治不了淑妃的罪。这事儿就算闹到皇上面前,顶多也是申斥她几句而已,有什么用呢?她有三皇子,只要不是犯下谋逆大罪,都不会受到重罚。”
蜜儿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杏儿,一脸气愤。
“奴婢怎么都没想到淑妃娘娘会做出这种事来!”
淑静殿,就是淑妃罗玉簟的住处。
罗玉簟这些年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虽然同在妃位,可比起德妃,那是远远不如的,就连容妃,虽然不怎么出现,但因为和皇后交好,在宫里谈论她的人也不少。
只有淑妃,没人会想起她,没人会讨论她。
在杏儿看来,淑妃这样是安分守己,可谁能想到这安分是装出来的呢?
收买宫正司的女官,让她们打死内侍。
而原因,只是因为那内侍捡到了一个簪子。
甚至簪子都没有标着淑静殿的标记,是无主之物。
琼枝看了看两位姐姐,忍不住开口。
“奴婢不明白,淑妃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挽月身体往后一靠。
“自然是为了堵嘴,灭口。那根簪子,不是普通之物,应该是外面向淑妃传讯的工具。蜜儿不是叫人问过和那许内侍同住的人了么?那根簪子做的跟真的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一枝花,根本想不到是发饰。想来,是以此混入真的花当中,从外面传入宫中。如此,那簪子里必然是有机关窍门的,虽说许姓内侍不一定能发现,但淑妃不敢冒险,所以找了个由头让他闭嘴。”
“用首饰做的假花,混入真花当中,传进宫里?”琼枝惊叹,“她们怎么想出这种法子来的?难怪一直查不到呢!”
每日送进宫的各种花木不知凡几,宫门口会检查,但也不可能每一朵花都掰开了去看,顶多是检查一下花盆、车里和车底。
她有些犹豫着问:“娘娘,那要不要通知宫门侍卫们,以后加强检查?”
姜挽月摇了摇头。
“不必,这种法子,看似聪明,实则不然。”
琼枝不明白,蜜儿便跟她解释。
“你不知道,传信这些事,经手的人越少越好,法子越简单越好,这样才不易出差错。须知做的越多、过程越细、越繁琐,就越容易出问题。就比如淑妃这次的事,你瞧,不就被娘娘发现了?”
“其实按理来说,张宫正也能看出问题来,只是她最近一直和尚宫局她们争权,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姜挽月补了一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都这个时辰了,去前头看看煦儿他们几个学得怎么样了,杏儿,叫人准备东西。”
杏儿点头应声,快步退了出去。
琼枝快步追了上去,要帮忙。
蜜儿守在姜挽月身边,小声说:“娘娘,奴婢觉得琼枝不如絮枝,琼枝看着聪明,可性子不够稳重。”
姜挽月眉梢挑了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她很有用。”
在蜜儿不解的目光中,姜挽月走到了窗边。
窗台上,摆着几盆海棠,其中一盆,花都快开完了,只剩零星的几朵挂在枝头。
这样的花,本不该摆在凤来宫内,更不该出现在皇后的视线当中。
可这盆花昨天就在这儿了。
凤来宫里,负责花木摆设的,是琼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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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静殿内。
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秋霜面露担忧。
“娘娘,宫正司那边的人被皇后发现,真的不要紧吗?”
淑妃一脸淡定。
“不过都打听清楚了吗?皇后发落她,是因为那个内侍之死,与其他无关。过个两日,等凤来宫那边风头过去了,你去一趟掖庭,好好安抚安抚她,该说的、不该说的,让她自己掂量着。”
秋霜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淑妃根本不在意一个女官,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两仪殿那边的人,可有套出话来?皇上对鲁国公府到底打算如何处置?”
这话,她每天都要问一遍。
可两仪殿那边固若金汤,她们想了好多办法,塞了好多人,都近不了皇帝的身边,也打听不到皇帝的想法。
秋霜摇了摇头。
淑妃叹了口气。
“皇上的心思,现在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秋霜安慰她:“娘娘您别太担心了,外头不是传信进来说,国公大人在北衙并未受到苛待吗?兴许只是误会。”
淑妃皱着眉,没有被安慰到。
“叔祖他们也太心急了些,我明明叮嘱过好几回,这事儿不能急,他们偏不听。”
秋霜不说话了。
这让她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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